宋卿昭瞥到幾個小夥伴眼底流露出的神色,眼角揚了下。
想看到她動怒發飆跳坑裏?她又怎會如他們的意呢。
午間陽光太灼熱,晃的人眼花,眾人都不知這會看到的宋卿昭是真人還是被換了芯的。
晏平瀾維護了下課堂紀律。
每個人都在埋頭苦思,臨摹再臨摹。
“先生,我這地形圖好像有些不對,你能幫我看下嗎?”宋卿昭明晃晃的把手舉高,聲音清脆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
晏平瀾步子邁的很大,看上去像是有幾分急切。
一直想知道宋卿昭撩撥他的原因,這會有名正言順的機會接觸,從而進一步了解,晏平瀾豈會放過。
他行走間身上散發出來的木質香氣,幾位少女矜持又貪婪的吸了下,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深深的癡迷。見他上前以擁抱的姿態站在宋卿昭身後,恨恨的咬住了下唇,回眸看到空白的紙張,就有了幾分泄氣。
臨摹地形圖?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課程?
宋卿昭握著毛筆在地形圖邊沿上畫了幾筆,喃喃道:“近段時間沒有出過城,這塊有些忘了。”
他傾斜在她上方,絲絲香氣縈繞在周圍。晏平瀾覺的身體裏那頭惡龍又在咆哮了,命令他有所行動。
少女轉頭看過去,唇瓣倏地一軟,頓時愣在那裏,眼眸驀地睜大鎖緊前方。
發生什麼?
她在哪?幹什麼?
宋卿昭整個人懵住了,保持著動作忘了退開。
晏平瀾愣在那裏半晌沒有反應。
完全僵了!
鼻端飄入若有似無的香氣,溫熱的觸感,明豔的容顏無一不衝擊著他的感官和觸覺。
他一低頭就看到少女臉頰上可愛的絨毛,圓潤小巧的鼻尖滴滴細汗,顯得她更是光彩照人。她身上有一股魔力,吸引的他目不轉睛。
宋卿昭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些,羞澀的低下頭。
晏平瀾很快醒過神並掌控了局麵,“平陽哪裏不懂?”
宋卿昭聞言詫異的抬頭看向他。看到他紅透的耳尖,有小小悶的心情頓時開朗,抿著嘴指了地形圖上幾處。
身著紫金色繡蟒箭袖長袍,頭上是鑲珠金冠,腳底踩著金色官靴,腰間別著蟠龍玉佩的李勉,沉著臉色從不遠處走來。
他散發出來的冷氣能把整片草坪凍僵,一雙眸子猶如獵豹看到敵人,陰森森的。
宋卿昭的心思全在地形圖上,沒有察覺到周圍氣氛變化,仍小聲說著自己的見解。
晏平瀾雙手撐在木架上,乍眼看去像是把宋卿昭包裹在懷中,歪著頭看她。
明明是一幅甜蜜冒粉紅泡泡的畫麵,可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帶著一絲邪氣。
太傅不明身邊男子身上氣息為何突然變得狠戾,說話下意識的降低了幾分音調,語氣帶著幾分畢恭畢敬:“殿下,國子監放低門檻後,進來學習的學子進增不少。微臣跟幾位授業先生討論後的意思是多建一所教舍,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學子增多,需要請先生吧?”李勉盯著不遠處的兩人冷冷出聲。
太傅聽得這話心頭一喜,語氣輕快了不少:“是的,我已讓授業先生推薦。”
李勉轉過身冷著臉說:“晏先生教授課業繁多,確實該多請個熟悉地理誌的先生為他分憂。”
一開始不懂李勉的冷意從何而來。
如今,太傅是秒懂。
他循著李勉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晏平瀾與宋卿昭靠的極近,還有說有笑的,暗自搖了搖頭。
秦王喜愛平陽郡主的事,宮裏宮外,文武百官上下誰人不知曉?晏平瀾這是幹什麼?太傅想到京都最近流行起來的詞語,這叫做:挖牆腳?
看李勉背著手冷著臉朝二人走過去,太傅下意識的往後站,遠離這場是非。
學子看到李勉走過來,紛紛起身向他行禮。
“哥哥?”宋卿昭突然在這裏看到妹控兄長有些意外,愣了下才站起來。她一下忘了晏平瀾站在身後,起身時撞了他一下。
被撞到下頜的男人,捂著下巴下意識的往後讓出空間。
“啊......”宋卿昭驚詫的喊了聲,從袖口處掏出帕巾遞過去,滿是心疼的詢問:“撞到哪兒沒有?出血了嗎?痛不痛啊?”
“嬌嬌!”
李勉見宋卿昭不分場合的流露出心疼晏平瀾的心思,氣的冷嗬,臉黑的都快要滴出血來。巴巴的往人身上湊,把管教嬤嬤教的矜持都忘到哪兒去了?過快顯現你的柔情蜜意,是不是太不自愛了?
不管心中是何等狂風暴雨,閃電雷鳴。妹控成習的他,忍下了這等情緒。上前輕輕的把宋卿昭扯開,示意身邊的太監掏出帕巾,他接過遞給晏平瀾,“看來妹妹這一撞使了不少力,先生嘴角都有血珠流出來了,擦擦吧!”
有些潔癖的晏平瀾,看著那張帕巾,眉宇皺的能放下一雙筷子。他僵持著手,糾結許久才接過去,不情不願的說了聲:謝謝。
“先生這般看重舍妹學業,該是本王對先生說聲謝謝才對。隻是,如今國子監的教學似乎上心的太過,恐怕會有違教學綱常。”李勉意有所指的說。
太傅忙道:“秦王說的是。我等將竭力改進,給學子一個良好的氛圍。”
不久前就聽守城監事說,秦王與晏平瀾因著平陽郡主有些不對付。當時隻當是笑話,今日經曆才知其中火.藥味有多濃烈。太傅此刻隻想隱形。
“晏先生該知曉一個道理,蛤蟆吃天鵝肉是癡心妄想。”李勉說的直接,愣是沒給晏平瀾留一點情麵。
晏平瀾和煦的笑容逐漸凝固,眼眸冰裂如鋒刃。知道他進諫的流民開墾荒地計策是唐晚獻的,晏平瀾本就窩了一肚子火。現今,也有些豁出去的幾分意味。
他勾了下嘴:“秦王所言甚是,人該有自知之明。妄想不能得到的,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眾人聽得雲裏霧裏。
宋卿昭卻是聽懂了。她低著頭竊笑,避免被看出來興奮,使勁的踩著地上的粉末給人營造出一種她很迷茫的假象。
“妄想嗎?有些事情不堅持又怎能知道後果是什麼?”李勉注視著他的眼睛說。
晏平瀾職業性假笑浮現:“正是。”
李勉隻覺心頭有一口鮮血往上衝。
這小變態摸準李勉是什麼性子,故意給他膈應呢。她清醒的知道小變態心裏在想什麼,故而對他說的那些暗示性極強的話,心中並沒有起伏。
晏平瀾看到宋卿昭臉上的表情,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