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溫南川視網膜上炸開光斑,他想起昨夜沈清歡還蜷在他懷裏。
用新做的指甲劃過他鎖骨,說女孩子想到儀式感要自己向她求婚,說她也會給自己準備個驚喜!
“不過歡姐,”有人遲疑道。
“溫南川對你可是掏心掏肺,連家族機密都......”
“噓——”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麵的脆響截斷話音。
“溫嶼嵐在明知我父親資金鏈斷麵臨破產時,還要搶走東郊的項目成為壓死我父親的最後一片雪花。”
“她怎麼會在意我爸是怎麼從二十七樓跳下去的。”
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我要讓那個賤人親眼看著,她捧在手心的寶貝弟弟,是怎麼在我身下被折磨。”
門縫裏飄出的鳶尾香水味突然變得刺鼻,那是今早溫南川親自為沈清歡挑的訂婚禮物。
溫南川僵立在包廂門外,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而艱難。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扇半掩的門此刻好似一道天塹,將他的世界徹底分割。
門內,沈清歡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語氣裏滿是嘲諷與不屑。
“你們是沒見他那副深情的樣子,每次約會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
“我隨便勾勾手指,他就像個哈巴狗一樣乖乖聽話,還真以為我對他有幾分真心。”
一陣哄笑聲從包廂裏傳出,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進溫南川的心窩。
他的手無力地垂落,手中那隻鱷魚皮手包悄然滑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聲響在他耳中卻如同炸雷,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回想起過去三年裏,他為了沈清歡所做的一切,那些小心翼翼的約會。
那些違背家族意願的堅持,還有那些被他視作珍寶的秘密時光,原來都隻是一場笑話。
溫南川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撞上了走廊的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沈清歡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鹽,撒在他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溫嶼嵐打來的。
溫南川盯著屏幕上姐姐關切的名字,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他顫抖著手指按下接聽鍵,溫嶼嵐溫柔的聲音傳來。
“南川,你跟我回北元吧,姐姐這邊總要把權利放到你手上的。”
溫南川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許久,他才帶著哭腔擠出幾個字。
“嗯,姐,我回去。”
“怎麼了?你和你那個小女朋友分手了?”
溫南川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
“對。”
掛了電話,溫南川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手包,眼中的悲傷漸漸被怒火取代。
溫南川整理好情緒,重新推開包廂的門。
包廂內的眾人看到他,瞬間安靜下來,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起,顯得格外尷尬。
沈清歡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南川,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去給我準備驚喜了嗎?”
溫南川冷冷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
“清歡,你的包掉車上了。”
沈清歡見他並沒有什麼異常,好像並未聽到剛剛的對話,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