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的承羨公主府,與陽平公主府相距不過兩三條街道。
車隊徐徐行至承羨公主府門前時,一輛馬車早已穩穩停在那裏。
車內萬人嫌與燕婉兮還未及下車,車外便驟然傳來一聲呼喊,“六皇妹?”
萬仁賢聽這是女子的聲音,又喚燕婉兮為六妹,心中暗自猜測,來者想必是某位公主。
燕婉兮說了一聲,“是我三皇姐燕依人,三駙馬叫李昌鈺,在工部任主簿之職。”
萬人嫌微微點頭,將這些信息默默記在心頭,隨後與燕婉兮一同下了馬車。
剛一下車,便瞧見一男一女站在承羨公主府門口一側。
那女子年近三十,身著一襲奢華服飾,不用多想,此人定是三公主燕依人。
而她身側的男子,瞧著年紀不大,可神色間卻透著幾分萎靡之態,想必就是三駙馬李昌鈺了。
原本,燕依人似正與李昌鈺說著什麼。
隻見燕依人眼中滿是惱怒之色,而李昌鈺則一臉委曲求全之狀,頻頻點頭。
待看到萬仁賢和燕婉兮下車,二人瞬間變了臉色,旋即換上笑臉相迎。
燕依人容貌頗為端莊秀麗,隻是相較燕婉兮,還是稍顯遜色幾分。
她當即快步上前,握住燕婉兮的手,熱情地道,“六皇妹,恭喜你新婚燕爾!”
燕婉兮微微頷首,輕聲回應道,“多謝三皇姐!”
燕依人接著抱怨起來,“依我看呐,咱們燕國皇室婚事的傳統得改改了,昨晚就該準許我們前去道賀才是,如今這禮節,反倒讓咱們皇室之間生分了不少......”
這時李昌鈺也走上前來,笑著與萬仁賢打招呼,“恭喜!”
萬仁賢抬手還禮,應道,“同喜!”
此時,燕依人已經挽著燕婉兮的手,朝著承羨公主府大門走去。
李昌鈺見狀,也朝萬仁賢伸手示意,“請......”
萬仁賢點了點頭,跟著李昌鈺一同進門。
承羨公主府與陽平公主府格局相似,皆盡顯皇家的氣派與奢華。
隻是在一些裝修細節上,存在些許細微差別。
燕依人和燕婉兮姐妹倆一邊走著,一邊親昵地說著些姐妹情深的話語。
但萬仁賢敏銳地察覺到燕婉兮的不自在,她回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
李昌鈺走在一側,也時不時瞥萬仁賢一眼,臉上掛著的假笑,讓萬仁賢很是不舒坦。
待穿過前院,來到大堂時,那邊已經坐著好幾個人。
單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便能看出是其他幾位公主和駙馬。
幾人看到他們四人前來,臉色皆是微微一動,旋即都起身笑著相迎。
等萬仁賢和燕婉兮踏入大堂後,眾人立刻向他二人道喜。
燕婉兮也借此機會,一一給萬仁賢介紹。
那年紀最長的,便是今日設宴的二公主燕子衿,身旁是二駙馬裴元鸞。
那位長相頗有幾分男相、英姿颯爽的,是四公主燕攻玉,身邊跟著四駙馬馬英傑。
年紀與燕婉兮相仿的,是五公主燕黍離,身旁是五駙馬洪成念。
另外兩位,便是在門外見過的三公主燕依人和三駙馬李昌鈺。
萬仁賢抬眸望去,隻見數位公主皆生得花容月貌,都具有皇家雍容氣質。
幾位駙馬也是各有風采,或英武挺拔,盡顯颯爽英姿,或溫潤儒雅。
不過最引起萬仁賢注意的,還是二駙馬裴元鸞。
隻因這裴元鸞的名字,與裴元鴻極為相似。
再一打量其麵容,竟也有幾分肖似,不過裴元鸞看上去年長許多。
萬仁賢暗自思忖,“此人想來應是裴元鴻的兄長。”
他隨即就知道燕昭陽明知裴元鴻和燕婉兮兩情相悅,還棒打鴛鴦的原因了。
一家出一個駙馬,裴家就已經算是極盡恩寵了。
帝王最講究平衡之道,怎麼可能讓好事都讓你裴家一家給占了?
也就是說,即便沒有和親這事,燕婉兮和裴元鴻也絕對不可能。
沒等萬仁賢說話呢,燕子衿朝身側的裴元鸞道,“尚未開飯,我和幾位皇妹在這絮絮家常,你帶幾個駙馬院中逛逛!”
裴元鴻立刻點頭,“是!”
口氣居然幾位恭敬,完全不像是夫妻之間的正常說話。
說著朝其他幾個駙馬一伸手,“諸位,這邊請!”
萬仁賢這時注意到燕婉兮正在看自己,眼神中似乎有些擔憂。
燕子衿看到兩人相視,立刻笑道,“知道你們新婚燕爾不忍分離,這又不是別處,六駙馬還怕我們幾個皇姐欺負六皇妹不成?還是六皇妹擔心其他幾個姐夫欺負你駙馬?”
燕婉兮臉色一動,連忙道,“哪有!?”
萬仁賢還沒說話呢,裴元鸞立刻道,“六皇妹放心,我們幾個姐夫,一定照顧好六駙馬!”
燕婉兮看向萬仁賢,輕聲囑咐道,“那你便跟著幾位姐夫去吧,切記多聽少說!”
萬仁賢朝她點了點頭,“為夫心裏有數。”
豈知就這簡單的一句話,剛出口,幾位公主和駙馬皆是一愣。
幾個公主都是一臉吃驚,而駙馬則都是一臉羨慕。
在燕國的駙馬雖可入朝為官,可家中大多是女強男弱格局。
畢竟公主都是千金之軀,向來都是公主發號施令,駙馬隻需恭順回應。
像萬仁賢這般,以如此口吻與公主說話的,實屬頭一遭。
幾個公主隨即就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向了燕婉兮。
那眼神好像是在說,六妹,你的家教不行啊?
燕婉兮神色也微微一怔,不過並未多言,神色很快恢複如常,“嗯,去吧!”
幾人剛到前院花園,裴元鸞就朝萬仁賢道,“六駙馬,你都是用如此口氣回複六公主的話?”
萬仁賢聞言立刻一聳肩道,“是啊,不然呢?”
馬英傑搖頭道,“雖然你是楚國皇子,但也不能這麼說話!你應該清楚知道此時的身份!此一時彼一時!”
洪成念則道,“看來還是沒放下皇子的身段,等吃幾次虧,吃點苦頭就知道收斂了!”
李昌鈺也朝萬仁賢道,“六駙馬,這個習慣不好,一定要改啊!”
萬仁賢從這幾個駙馬前輩的言語之中,就聽出他們的不幸遭遇。
他卻笑道,“我和兮兒一直這麼說話,沒覺得哪裏不妥!而且以後也會一直如此說話!”
李昌鈺再度提醒道,“兮兒?在外要稱公主封號,她封號是陽平公主,你應該要稱其為陽平,或者直接叫公主,不能稱呼小名,這是皇室規製!”
萬仁賢聞言不禁皺眉道,“那多拗口?還是兮兒順口!”
李昌鈺還想再勸幾句,不過卻見其他幾個駙馬,都朝著他使了使眼色,他這才沒繼續說話。
裴元鸞這時卻說道,“聽聞六駙馬在楚國是文武全才?”
萬仁賢忙搖頭道,“那都是謠傳!”
裴元鸞卻說道,“哎!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都傳到燕國了,想必也非完全空穴來風,正好我這邊有副絕對,想要請教一下!”
萬仁賢心下頓時一動,這古代人是有多無聊,這一言不合就要吟詩作對的嘛?
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