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從北幾乎沒做他想,便將蘇依依推了進去,“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解決。”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生生刺痛了蘇依依。
她說不出一句話,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直到被醫生推到手術台上,束縛住手腳。
“重傷”的項寒霜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她如地獄的惡鬼,笑得肆意。
“開始吧,不要打麻藥,把她的皮給我剝下來!”
刀子劃破肌膚的時候,蘇依依劇烈顫抖著,猛烈的疼痛讓她咬破嘴唇,可她始終不曾發出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蘇依依疼到恍惚,她聽到項寒霜的聲音,“扒下來了,拿去喂狗。”
蘇依依不敢去看自己的手臂,她覺得好疼好疼。
可在書院的那三年,教會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喊疼。
因為那樣隻會更疼。
項寒霜笑得古怪,“真是個有骨氣的,既然這麼能忍,你們也別再顧及了。”
話音一落,醫生原本輕微的動作頓時放開。
手術刀無情地在血肉上遊走,蘇依依疼得眼冒金星,她死死抓住身下床單,忍受著蝕骨的疼痛。
她暈了過去。
醒來,她躺在病床上。
手臂被整個包裹起來,即便不動,也撕裂般地疼著。
她閉上眼睛,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安慰自己,還有一周,她就可以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
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出院那天,項寒霜和季從北一起來接她。
項寒霜挽著他,語氣溫軟,“依依,你雖然放火燒我,可你也為我植皮了,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後天是我們的婚禮,你得好好打扮一下。”
蘇依依點了點頭,不曾看他們一眼,“我會去的。”
她會乖乖聽話,讓她們順心的。
這樣就可以減少對她的傷害。
到了酒店,季從北要處理事情,她和項寒霜一起去看房間。
門關上後,項寒霜坐到沙發上。
“後天我和從北就要結婚了,你還要在這裏礙眼嗎?”她冷冷望向蘇依依,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蘇依依算了算時間,“再過三日,我就會走。”
她會永遠離開這裏,再也不要見到他們。
項寒霜認為她是故意趕在他們結婚後一日離開,沒有了耐心,“既然你不仁,不要怪我不義。”
她轉身打開房門,將門外等待已久的流浪漢放了進來。
他們衣衫不整,渾身散發著惡臭,嘴裏發出古怪的咯咯聲。
蘇依依渾身的血液凝固,她尖叫著往外跑,“救命!不要把我丟在這裏!放了我!”
她聲嘶力竭,用盡了生平最大的力氣。
可她還是沒能逃脫,被抓了回去。
流浪漢瘋狂地摸她的身子,幾次用力,就撕開了她的衣服。
項寒霜望著這一幕,嘴角揚起痛快的笑,像是解決了心頭大患。
她緩緩將門合上,眼睜睜看著蘇依依眼中最後的光熄滅。
門關上的刹那,季從北的聲音響起,“依依呢?”
項寒霜的聲音很快回道,“她說不想和我住一家酒店,跑走了。”
季從北冷笑,“她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一門之隔,蘇依依淚如雨下,她想要喊他,卻被堵住了嘴,她的身體被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整整一晚上,流浪漢動作不停,像鬧饑荒一樣,他們怎樣也吃不飽。
蘇依依的氣息漸漸微弱,她圓睜著眼,眼中空無一物。
五個小時,他們終於走了。
蘇依依昏睡了好一會,才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來。
她渾身都疼,如喪屍般一步一頓,走了出去。
迎麵見到她的人失聲尖叫。
是呀。
她滿身是血、衣衫不整的樣子,看起來可怖極了。
她流不出眼淚了。
從前,季從北說她不乖,後來,她學乖了,卻是這樣的下場。
她不該把自己放在別人手中。
可一切都晚了,她已經回不去了。
她走得很慢,終於走到了酒店天台。
沒一會,她便看見季從北的車子經過。
項寒霜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似乎在和他說說笑笑。
她想,她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就是認了季從北做叔叔。
然後是喜歡上季從北。
蘇依依自嘲地笑著,從天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