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依凝神望向他,將他眼底的疼惜與不解盡收眼底。
他終於發現了。
她那三年裏,苟延殘喘地過活。
她扯出一抹笑來。
若是從前,她會躲在叔叔懷裏哭得地老天荒。
可現在,不會如何了。
“她在書院讀書寫字,哪裏會有這麼多傷,一定是騙你的。”項寒霜聽到動靜趕來,她輕描淡寫地,戳破她的“謊言”。
季從北經她提醒,麵色又沉了下去,“蘇依依!你竟變得如此有心機!”
蘇依依累了,她不想再去解釋什麼。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她被丟進房間,季從北罰她一日不吃飯,也不許她用不留疤的藥膏。
他說這是她該受的。
蘇依依趴在床上,任由眼淚沾濕枕頭。
她打開手機,買了最近的飛機票,在十天以後。
她要離開這裏,離開季從北。
往後,與他兩不相見。
蘇依依剛能下床時,項寒霜喊她去參加生日宴。
她剛想以傷重為由拒絕,便聽項寒霜說,“你最好乖乖聽話,要知道,從北他現在對你一點信任都沒有。”
蘇依依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空洞無神,“我去。”
給她的禮服有點小,她穿上時傷口都裂開不少。
她知道,項寒霜一定是故意的。
可她不會去找季從北訴苦,他們之間,早已沒有情分。
宴會上,她跟在項寒霜身後,低垂著頭,毫無精神。
而項寒霜則滿麵紅光,朝著眾人點頭示意。
“季先生與項小姐真是天作之合。”
“哎,那個跟在後麵的是蘇依依,怎麼如今這副樣子......”
“這兩人站一起,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
蘇依依默默聽著,毫無反應,如機械玩偶般立著。
宴會開始後,她拿出自己帶的禮物,“祝你們幸福。”
項寒霜打開一看,是一隻古樸的鐲子。
季從北一眼認出來,這是季家曆代女主人的。
從前,她耍小性子要去,他沒多想,就給她了。
如今,她主動歸還,還祝他與項寒霜幸福。
季從北覺得呼吸一滯。
蘇依依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禮物送出去,她就想回到角落裏。
可她剛走一步,就聽見“嘶拉”一聲。
她的禮服裙被一個人踩到,裂開一大片口子,內褲都露了出來,腿上交錯的傷疤也呈現在眾人眼前。
現場頓時倒吸一口氣,而後眾人的議論聲傳進她耳朵裏。
“天哪,她身上怎麼那麼多疤。”
“好醜啊,她怎麼還敢出來參加宴會?”
“怪不得上不了台麵,原來連皮肉都是破破爛爛的殘次品。”
“聽說前些天還把項小姐推到海裏,這就是報應……”
羞辱、諷刺的聲音爭先恐後鑽進她耳朵裏,蘇依依胡亂的用手遮擋裸露的皮膚。
季從北臉色也很難看,直接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遮住她,轉頭吩咐項寒霜,“把依依送回去,我先處理這裏的事。”
項寒霜咬著唇,猜到季從北是想為蘇依依教訓那些說閑話的人。
她看向蘇依依目光多了幾分嫉妒,麵對季從北時卻體貼答應。
蘇依依顫著身子,跟著項寒霜上了車。
車行半路,項寒霜卻將她放了下去,“我得去辦個事,你自己回去可以吧。”
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車門便“砰”地一聲關上了。
沒有手機,沒有錢,蘇依依隻能自己走回去。
走了好幾個小時,流了很多汗,腳上的鞋子都磨破了,禮服臟得不成樣子,要不是有季從北的外套,她恐怕會更狼狽。
剛走進大門,保鏢衝出來,將她製住,“小姐,你放火導致項小姐燒傷,少爺讓我們把你帶過去。”
蘇依依怔在原地,“我沒有放火......”
保鏢隻管季從北的吩咐,很快將她帶到了醫院。
季從北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踱步,臉色異常陰沉。
見到蘇依依被帶來,他二話不說,先打了她一巴掌,“你和寒霜有什麼仇怨,要放火燒死她!”
蘇依依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做的。”
意料之中,季從北沒有相信,“不是你,還有誰?”
手術室大門開了,醫生一臉凝重地走來,“患者傷勢嚴重,需要植皮,她說,希望傷害她的人可以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