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晉升上仙時,我替他護法,擋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因此損了根基,修為再無進益。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但玄翊得知我修為停滯後,比我更難過。
他抱著我泣不成聲:
“往後所有劫難,都由我來擋。”
現在他要為別人的劫數,犧牲我。
多可笑。
我變出一杯酒,隔空送到他麵前。
“飲下此酒,契約生效。三日之內,可以反悔,但你庇佑的人也會被反噬。”
玄翊打斷我:
“我不會後悔,星予等不起。”
他急著要走,我忽然問:
“為何不拿自己的根骨來換?”
玄翊腳步一頓,目光溫柔起來:
“我還要保護妻子。”
他走後,我吐出一口血。
契約已成,不出三天,我便會靈根盡碎,仙骨剝離。
屆時,我便輸了與夜闌的賭約,應當嫁給他。
連同我的靈魂,永生永世囚在夜闌身邊。
回到仙界時,洞府中已有個不速之客。
玄翊正坐在軟榻邊沿,小心翼翼地托著藥碗。
星予半倚在他臂彎裏,蒼白的唇瓣就著他的手啜飲湯藥。
洞府裏唯一那張雲錦軟榻,此刻正被星予占著。
玄翊感受到我的氣息,看向我的方向,驚訝道:
“素蘊,你去哪了,臉色這般難看?”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和星予此刻的親密,連忙拉開距離。
星予輕咳幾聲,作起身狀:
“我怎能占姐姐的位置?”
我淡淡道:
“你既受了傷,躺著便是。”
星予鬆了一口氣,正欲躺下。
玄翊卻沉下臉來:
“起來,你的劫已然平安度過,不該再留在這。”
星予咬了咬牙,有些不情不願地起身。
看著玄翊斥責她的樣子,我隻覺得好笑。
他都替我把命讓給星予了,我又怎會在意一張軟榻之爭?
心口一股痛意傳來,我失去了所有與他糾纏的力氣,轉身便往外走。
玄翊見狀有些詫異:
“你當真生氣了?就因為我照顧她?”
他連忙追了上來,解釋道:
“我不知道你會因此生氣,我與星予,隻有昔日師兄妹之誼,絕無私情。”
星予也聽見了這話,她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
“是我不好,我以為我撐不過天劫,才來找師兄......”
“誰知道會讓素蘊姐姐誤會,我這便離去。”
她輕咬下唇,也不拖泥帶水,硬撐著剛遭過罪的身體,作勢離開。
玄翊看著星予遠去的方向,眼中浮現出一絲擔憂,但似乎是因為顧及我,沒有任何行動。
我輕笑一聲:“我真的無妨,以星予仙子如今的狀態,你還是去送送吧。”
玄翊終於鬆了一口氣,在我額上落下一吻:
“我便知道,四海八荒,你最是善解人意,不會令我為難。”
“你放心,她徹底平安度過此劫後,我不會再和她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