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攀住商祁衍的臂膀，和他出現在了前廳。

果然，一見到我們，義安公主便語氣裏便帶上一股醋意：

「喲，都說商大人和商夫人情比金堅，商大人平時金屋藏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她使了個眼色給婢子，婢女心領神會，便拿出一方書信放到商祁衍眼前：

「今日大人在公主處忘了這封書信。」

商祁衍如臨大敵，密密麻麻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析出。

義安公主隻是看著我，半晌，她捂住嘴笑了出來：

「商夫人，我和商大人求學，您不會吃味了吧，商大人對您的心可是日月可鑒。」

義安公主此話挑明後，故意露出了脖頸的紅痕，我指甲嵌入掌心，顫顫巍巍地身子終是讓商祁衍扶住，他上前一步跪在義安麵前：

「臣才疏學淺，不配為公主之師，還請公主以後另請高明。」

義安公主剜了一眼商祁衍，柔柔弱弱地開口，眼神卻越過商祁衍看向我，全是挑釁：

「行啊，本公主乏了，就先行回府了，不打擾二位了。」

2

當年聖人還是太子時，有刺客襲擊聖駕，是義安公主的父親為救聖人而死，她的母親隨之而去。

聖人憐惜，認了義安公主為養女。

聖人如今後宮空懸，倒是這個義女頗受寵愛，行事大膽，動不動便跑到各位大人處尋求學問，甚至還傳出了聖人不能人事，會立義安公主為皇太女的謠言。

白家家大業大，早已有探子來報公主和商祁衍從往過密。

借著公主這步梯，商祁衍得了不少宴會請帖，和朝中官員來往更加密切。

隨著義安公主離去，商祁衍暗暗鬆了口氣，看到麵色不虞的我他不顧著還有婢女在場便跪了下來：

「我說今日為何夫人興致缺缺，原是聽得一些風言風語誤會了夫君。夫人你看，這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件。」

那信件裏確實是商祁衍和同僚的來往。

商祁衍露出帶了紅尾的眼睛，他知道，我最吃的便是這一套。

見我沉默，商祁衍捏我的手更加緊了些：

「娘子，明日我們不還要去看望嶽丈大人嗎？」

我和商祁衍始於我的見色起意，可卻也沉澱於他的體貼入微。

不僅對我的關懷無微不至，會從城南跑到城北，隻為了給我帶回我最愛的水晶糕，

也會對我的父母噓寒問暖，商祁衍當值時總會繞過白家，陪母親聊聊天。

商祁衍孤家寡人，父親母親早已把他當做自家兒子。

我白家對上他，算的上一句掏心掏肺。

可就是這樣的商祁衍，卻背叛了當初和我的誓約。我試探道：

「今年光景不好，鋪子的收成不如往年，可能會領了聖人的責罰...」

話音未落，商祁衍便急急道：

「怎會如此？！上次不還聽娘子說，今年收成尚可？！娘子可否有法子應對？！」

我收了心中對商祁衍最後一絲情意，他關心的，果然隻有收成。

這些年，我為商府提供黃白之物，他暗中不知打點了多少，才有著平步青雲，被義安公主看上的機會。

商祁衍注意到言行之失，他討好地支支吾吾道：

「那也無妨，左右不過收成而已，往些年進貢的早已足夠，聖人也不會怪罪。」

想起已一月未見父母，我隻得歎了口氣，和商祁衍一同前往。

可沒想到，路上馬車卻被一個小廝攔了下來：

「大人！翰林院有要事需要大人處理，還請大人隨小的前來。」

風不經意吹開了轎簾，那小廝便抬起頭來於我四目相對，得意的眼眸便和昨日來找我的義安公主的婢女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