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君找到身中媚藥的我時，身邊躺著的是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我和夫君成婚五載，算的上京都有名的恩愛夫妻。

耳鬢廝磨的了解讓我敏銳感知到，他在外有了相好。

我悄悄跟著夫君來到昭光寺，卻看到義安公主窩在他的懷裏嬌柔道：

「衍郎，為何不向父皇求娶我？那卑賤的商女如何可為你正妻！為人粗鄙，隻懂得算賬！」

商祁衍隻是勾著公主頭發，蹙著眉頭道：

「公主莫要如此評價書儀。若沒書儀，如何能夠禁得起錢財消耗，再說了，尚公主後，我如何出仕？」

那我花費千金為商祁衍購得的帳中香正嫋嫋升起。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約仿佛還在昨日，

我死死咬住帕子不鬆手。進宮朝聖人求了和離書，放商祁衍一條生路。

可後來，商祁衍朝拜之時看到坐在上首的我時，

那聲「皇後娘娘」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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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商卿未來可是前途無量。」

上首的聖人押了口茶，長久的沉默後總算開了口。

我朝聖人行了大禮，一字一句斟酌道：

「草民白景微乃商人之後，不敢肖想旁的，隻往能夠盼著能與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我白家乃皇商，這年歲為了給商祁衍鋪路，進貢的珍珠何珊瑚都數倍多於規定數額。

聖人一高興，便許我一諾言，今日我便進了宮尋求一個恩典。

聖人朝我擺了擺手，但似乎語氣裏沾染些許輕鬆：

「你倒是個執著的，罷了，朕準了。不過，朕許你一月時間，一月後，若仍執意和離，朕親自給你這個恩典。」

我還想張嘴辯駁什麼，可看到聖人凜冽的模樣，終究是告退。

一回府上不久，商祁衍便拿著一枝梨花入了房，溫潤的笑意掛在臉上：

「書儀，快來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梨花插入白瓷瓶內，這樣的事，商祁衍從不假手於人，風雅附庸，是他的愛好。

他繼續指點著我：

「李太白說“一樹梨花落晚風，”但我看，這一枝梨花也能壓倒海棠。書儀，你可得多讀讀書。」

我心裏勾起冷笑，平時商祁衍這樣的話說了不少，我還以為這是對我的提點。

今日才知，隻是嫌棄我商賈出身而已。

怪不得，平日宴會他從不讓我出席。

我是皇商之女，從小學的是算盤之數，當年對還是寒門學子的商祁衍一見傾心，為了和他能有共同話題，便也開始學著這些風雅之物。

可惜，現在我看到這枝梨花，隻蹙起眉頭想到為了種這梨樹，院裏特意選了不結梨子的品種。

那麼大一片地，若能結梨子，豈不是美哉？

我的出神讓商祁衍愣住，他急急過來對我噓寒問暖：

「娘子，是不舒服麼？都怪為夫，今日當值被瑣務纏身，誤了回家時辰。」

商祁衍靠近時身上帶上一股膩子般的龍涎香，他換過衣物，可香味還是殘留。

一股惡心竄上我的天靈蓋，我觸電般推開商祁衍，他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可很快便是傷感：

「為夫可是做錯了什麼，惹得娘子不快？」

正當商祁衍想靠近時，卻聽得下人通傳：

「大人，義安公主駕到，正在前廳等候。」

商祁衍身形微滯，我壓下心中冷意，看樣子，義安公主是來給我下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