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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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廁所時，透過昏暗的燈光，我才恍然，今夜的妝脫得足夠可怕。

假睫毛亂飛，眼線暈開像熊貓，口紅抹得像花。

就算臉上沒有頭發擋著，單憑這一套妝容掩蓋，陸景楓也絕對認不出我。

我一邊卸妝，一邊放下心來，身後卻突兀地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

“真的是你啊。”

“陳老板嬌養長大的女兒，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陸景楓一步一步走到我身旁，他死死盯著鏡子裏的我，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狀似在欣賞我的窘態。

一如從前。

“是小姐？還是陪酒女？你從前不是最看不起這行的嗎？”

“哦，不是，是你爸爸，最看不起。”

他將“你爸爸”三個字咬得極重，帶著一絲嘲弄的嗤笑。

“我早說過，你們會遭報應的。”

我慘白一張臉，咬著牙並不打算與他爭辯，正想轉頭便走時，他伸手攔住了去路。

“你知道剛剛那個李總是誰嗎？”

李總。

一個肥頭大耳綠豆眼的小人國國王。

盧總說他充其量就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我就算打傷他，也隻是避幾天風頭的事，並非什麼大事。

我皺著眉打開他的手。

身後又傳來他輕蔑的笑聲。

“林氏珠寶，你知道吧？”

我的腳步怔住。

A城有誰不知道幾近一手遮天的林氏珠寶。

“林氏的長女，是李總的太太，李總是個典型的妻管嚴，靠老婆的啊。”

“你打傷了他不要緊，可是我剛剛已經吩咐人，把他——剁掉了。”

“所有人，都會以為是你做的。”

陸景楓作惡的笑意一字一頓傳進我耳中，我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