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的夫君和兒子親手端來的毒藥，藥效果然不凡。

隻一晚上時間，我連從床上起身都變得勉強。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想再去其他宮殿尋找族人的種子。

可剛一出門，就碰上了謝景行和沈清漪。

曜兒一手牽著一人，正蹦蹦跳跳歡聲笑語。

我的身影剛一出現，他們的笑聲就戛然而止。

謝景行無視我蒼白的麵色，一臉理所當然地吩咐出聲。

“你出來的正好，我們正要去向皇額娘請安，順便告訴她清漪懷有身孕的好消息，你也跟著貼身侍候清漪吧。”

我難以置信地抬眼望去。

滿宮的宮女嬤嬤不夠用，竟需要我這當朝皇後來伺候一個妃妾嗎？

許是我眼裏的震驚太過明顯，謝景行不自在地輕咳出聲。

“咳咳，宮裏隻有你有過生育經驗，我也是想給你個機會在皇額娘麵前多表現一下。”

我木然地垂下腦袋，這十年來我表現得還不夠嗎。

日日晨昏定省我從不落下，太後每次生病也都是我割肉侍疾。

可她不僅從沒給過我好臉色。

就連我難產整整三日才艱難生下的兒子，也被她養得跟我離了心。

見我遲遲不答話，曜兒上前扯著我的衣角低聲哀求。

我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應了聲好。

他們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陸續上了各自專用的轎攆。

我剛要跟著沈清漪一同上去，卻被她的貼身侍婢一把推開。

沈清漪捂著還未顯懷的肚子，滿臉得意嬌笑出聲。

“哎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這轎子可再容不下第三人了，不然擠著妹妹腹中龍胎可如何是好？”

謝景行掀開轎簾，一臉不耐煩地看向我。

“你身子一貫強健，還像往日那般自己走過去不可以嗎，為何非要坐什麼轎攆？”

我麻木地咽下滿心苦澀，認命地跟在了轎攆之後。

說來也是可笑，我堂堂一國之後。

貼身侍婢、專用轎攆，這些我本應享有的待遇通通都沒有。

就連孕中去向太後請安，也是靠著自己的一雙腿獨自走去。

轎攆前行的速度實在太快，我拖著虛浮的步伐，幾息之後就看不到他們的蹤影。

等我趕到時，他們一家三口正滿臉笑意在太後膝下承歡。

我上前行禮問安，卻被兩個粗使婆子押著掌起了嘴。

太後拍著桌案滿臉怒意。

“哼，誰家兒媳像你這樣不孝，竟拖到日上三竿才來給長輩請安，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什麼是規矩體統！”

巴掌打在我臉上的力道極大，沒幾下我就嘔出了血。

沈清漪被灑落在地血腥味嗆到，不適地幹噦幾聲。

謝景行立馬將人摟在懷裏，輕輕為她拍起了背。

曜兒也貼心地遞上一盞清茶，讓她漱口祛味。

等到太後終於使了眼色讓人停手，謝景行這才如夢初醒般開口為我辯解。

“皇額娘，皇後她今日許是身子不適......”

可沒等他說完，沈清漪就扯著他的袖子低聲啜泣起來。

“景行哥哥，姐姐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貼身侍候我，這才故意姍姍來遲，嗚嗚，都怪我出身低賤，就連懷著龍胎都不配讓皇後姐姐親自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