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拿下國獎的前一天,我被十幾個黑人拖去郊外“教訓”。
被醫生告知排泄道被毀,大腿根部粉碎性骨折,無法生育。
我剛剛認回來三年的家人紅著眼,說即便是外國人也會親手把他們送進國際監獄。
竹馬劉宇然更是找來了全球頂尖的醫療團隊為我會診。
但是在VIP病房內,我卻聽到家仆惋惜的說,“她不就是擋了小潔小姐拿獎學金的路嗎,老爺怎麼忍心下找人這麼糟蹋她呢?”
病房外,我爸歎了口氣,“阿媛被認回來的這三年都風頭太盛了,讓小潔的壓力太大了。更何況她已經被認回來了,小潔隻能一直以養女的身份小心翼翼的活著,她想要的東西我不能再虧欠她了。”
“至於阿媛,”我媽接過話頭,“她是我的親女兒,雖然她才回來三年,但是我這個當媽的肯定不會害她。她身子是臟了但是我會給她安排聯姻,等小潔以優秀大學生的身份畢業後,我會給阿媛最好的安排。”
眼淚從腫成核桃的眼睛中流出,親愛的爸爸媽媽,我的身子都被你們毀了,我還會有以後嗎?
這個滿是謊言與罪惡的家,我不要了。
“許主任,阿媛的情況先穩住就好,不著急動手術。”我爸在特意叮囑我的主治醫生。
劉宇然猶豫著開口,“顧叔叔,阿媛的情況,是不是得盡快手術,她為小潔已經犧牲太多了。”
“是啊,顧總,顧小姐的病情如果不及時手術雙腿可能會保不住的。”醫生也在旁邊勸道。
我爸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滿身傷痕的我,咬牙道,“這是小潔拿國獎的關鍵時刻,我不能讓小潔的國獎出任何意外。”
劉宇然還想說什麼,我爸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然,我知道你心疼阿媛,但是,你舍得辜負小潔嗎?”
阿然最終還是隔著窗戶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給阿媛直接做全麻吧,讓她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再給她做手術。”我爸就這麼輕飄飄的決定了我的命運。
全麻超過12小時會有永遠醒不來的風險,但是他們不在乎。
我想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但是全身骨折的痛卻讓我動不了分毫,隻能任憑淚水劃過我臉上的傷口帶來火辣辣的灼燒感。
可是,肉體上的傷害再多,又怎麼比得上內心的悲涼與痛苦呢。
我放棄一切奔赴的家人將我視為草芥,我努力得來的一切要因為顧小潔的一個眼神就讓給她。
為了讓她得到一切,我的親生父母不惜將我推入黑色的深淵,就連和我相識於微時的竹馬劉宇然也是他們的幫凶。
此刻,我親愛的媽媽正眼含熱淚替我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我爸站在一側恨恨地說道,“不管要付出什麼,我都要把那群人渣送進國際監獄!”
我看著他們如此投入的表演,艱難地扭過頭,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阿媛,是很痛嗎?”劉宇然的聲音裏滿是心疼,小心翼翼地掰正我的頭,替我擦眼淚。
我看著我爸,聲音顫抖,“爸爸,我還能好起來嗎?”
我爸一米八的大男人聽到我的話後瞬間紅了眼眶,“阿媛,你放心。阿然為你找來了全球最頂級的醫生團隊,你會好起來的。”
我聽著他滿是悲痛的話語,扯了扯嘴角,因為我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旁邊我媽立馬拉起我爸,“阿媛,你放心,爸媽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我心中冷笑,她們親手刺進我身體裏的刀子,怎麼會不知道有多致命?
“顧總,那個,顧小姐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諸位需要回避嗎?”醫生和護士端著托盤進來。
我爸媽對視一眼,聲音哽咽,“這種時候我們怎麼能讓阿媛一個人麵對痛苦呢?”
但是,下一秒,我親愛的媽媽看到我可怖的傷口和殘破的身體後,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我為了不發出叫聲,硬是把指甲扣斷,抓破了潔白的床單,留下道道血痕。
痛嗎?
當然,但是,比不過我內心的痛。
因為這個看似完美的家裏有太多謊言了。
就在剛剛,劉宇然一邊看似在細心的替我擦汗,但是另一隻手在飛速回複著顧小潔的消息,甚至聊到忘情的時候把手指戳進了我的傷口。
在我忍不住痛呼出聲的時候,才收起臉上的笑意,換成關心與心疼的樣子,但是依舊沒有忘記給顧小潔秒回消息,甚至都顧不得擦掉從我身上沾染的血汙,任憑指尖在屏幕上留下斑斑血跡。
“顧先生,顧小姐的傷口感染很嚴重,我們需要清創處理一下。”
“好,不管怎麼樣都要治好我女兒!”
“但是,清創不能用麻藥,要根據病人的疼痛反應來判斷清創是否徹底。”護士猶豫著說,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同情。
爸媽對視了一眼,看向我,眼中是虛假的心疼,“阿媛,你,忍著點吧,都是為你好。”
是為我好嗎,如果我不被他們強行麻醉不及時治療我的傷口怎麼可能會加速感染。
我看向醫生和護士,點了點頭,“我會忍住的。”
我爸媽和劉宇然三個人分別按住了我的四肢,火辣辣的酒精和冰冷的手術剪一層層刮下我腐爛的皮肉,劉宇然看著我血肉模糊的身體不忍地閉上眼。
我爸更是怕我亂動死死按住我,卻沒發現他鐵鉗一般的大手剛好按在我胳膊骨折的位置,冷汗一層層地冒出來,很快,我就疼得意識模糊,徹底暈了過去。
但是,我不會忘記我閉眼前看到我的好媽媽眼底的嫌棄和厭惡。
“阿媛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