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苦衷,誰讓他反對......”
蘇念安從來沒有那樣痛苦過,她抬眸苦笑:“我們在一起,還給你安排相親,我一氣之下,隻能開車撞他......”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沈景舟看向自己的神情。
悲傷,怨懟,決絕混雜著,像一把尖銳冰冷的匕首,直直刺進她的心窩,讓她痛不欲生。
故事的結局,以沈景舟把他送進監獄後頭也不回地遠走他鄉作為落幕。
在監獄的三年,她不止一次的回想,若是她將真相說出來,她和沈景舟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可是理智提醒她,不可以這樣做。
沈父早就患有嚴重的躁鬱症,在他們婚禮前夕,他病情發作徹底失控,衝到別墅前的馬路上。
彼時她正好開車路過,沒想到意外撞上了他。
沈父是沈氏集團董事,沈景舟自幼便是天之驕子,若是他爸爸這樁因精神疾病引發的意外傳出,會給他和沈家帶來巨大的負麵影響。
圈子裏的人不知道要如何看待他,大家都會質疑他的能力。
他這個位置又能否坐得穩。
所以為了沈景舟,她隻能獨自一人獨吞苦果,認下所有。
而如今她身患絕症,更沒有說出真相的必要了。
既然他恨自己,那就讓他繼續恨下去吧!
她穩住身形,告訴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包廂,不然所有偽裝都會被徹底撕開。
然而,慌亂之中,她的腳步一亂,膝蓋重重磕在茶幾邊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醉意男聲響起,帶著幾分不悅。
蘇念安臉色煞白,連忙起身道歉:“對不起......”說著,她不敢抬頭,隻想快點逃離。
她顫抖著身子,剛要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句冷冷的聲音。
“蘇念安?出獄了招呼都不打嗎?”
是沈景舟。
蘇念安的腳步凝固,那熟悉又冰冷的聲音,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她牢牢禁錮。
沈景舟就坐在那裏,幾步之遙,此時卻是隔著千山萬水。
蘇念安抬眸看向他,曾經愛意繾綣的眼眸,如今隻剩下徹骨的寒意和恨。
“幾年不見,你倒是會挑地方。”沈景舟起身走到蘇念安麵前,居高臨下,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蘇念安攥緊了衣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沈總,好久不見,我隻是出來討口飯吃,打擾到各位了,實在抱歉。”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可有些微顫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沈景舟冷哼一聲:“哼,討口飯吃?帝豪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
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嘲諷。
“還是說,你就是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的場合?”
蘇念安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她倔強地抬起頭,迎上沈景舟的目光:“沈總,我隻是個普通服務員,您要是對我的服務不滿意,我可以立刻離開。”
莊筱悅適時地挽住沈景舟的胳膊,嬌笑著說:“景舟,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掃了大家的興致。”
說著,她看向蘇念安,眼神裏帶著一絲挑釁,“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出去?”
“好,打擾了!”蘇念安拿起托盤轉身離去。
“站住!就這麼想走?”醉酒男搖搖晃晃地衝過來,一把攔住蘇念安的去路,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濃烈的酒氣噴在蘇念安臉上。
“你就是蘇念安,就是你害了景舟的爸爸,撞了人坐幾年牢就想一筆勾銷?今天不好好給我們景舟賠個不是,你別想走!”
蘇念安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我已經道過歉了,也為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您還想怎麼樣?”
“付出代價?”醉酒男扯著嗓子大笑起來。
“坐牢算什麼?你知道景舟這幾年怎麼過的嗎?他爸爸被你害成那樣,你一句道歉就完了?”他邊說邊伸手用力推了蘇念安一把。
蘇念安一個踉蹌,手中的托盤差點掉落,她用盡全力穩住身形,看向沈景舟。
沈景舟皺了皺眉頭,想要開口,卻被莊筱悅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