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屏幕,依稀看見我曾經的驕縱模樣。
謝橋寵溺地笑,臨出門前還特意洗掉了身上的煙味,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隨手把臟衣服扔進未啟動的洗衣機。
他丟下我走了,最後一句話是“你聞聞還有味兒不”。
我看著滿地狼藉嗤笑。
鋪了一半的床單,冷透的紅糖水。
出租車的冷氣開得很大,下身濕了一片。
迷迷糊糊夢見二十歲的謝橋,被送進搶救室時滿身鮮血。
“跟黑化工原料的新聞被尋仇,捅了兩刀。”
那是我初次見他,模樣已經記不太清。
收到謝橋信息時,我同樣躺在搶救室的病床上。
【給你點了紅棗雞蛋茶,外賣記得拿。】
【洗衣機的臟衣服不用洗了,這兩天我會過來收拾行李…房子就留給你吧!】
我沒回,陣陣襲來的暈眩感讓我意識模糊。
隻聽見機器的滴滴聲,還有誰在耳邊說著“保得住,保不住“的話。
......
謝橋電話打過來時,我剛好醒了。
聽見我的聲音他才放鬆下來。
“沒事吧?”
“外賣員說沒人應門,我還以為你想不開了呢!”
調侃的語氣掩藏了焦急。
“沒事。”
電話那頭的嬌弱女聲在催促,我實在不敢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光。
“沒事就好。”
男人頓了頓,“我的親密付你可以繼續用,想吃什麼買什麼都隨你。”
這是彌補嗎?還是愧疚?
我將委屈咽下,應了聲好。
不幸中的大幸,胎兒保住了。
我用謝橋的卡支付了搶救費和治療費。
難怪他最近的銀行流水那麼多,原來是有了要心疼的小姑娘。
難為我還怕他誤入理財陷阱,省吃儉用打兼職準備為他填補空缺。
“請問您是謝橋先生的什麼人呢?”
消費金額過大,收費處的工作人員禮貌問我。
“妻子“二字如鯁在喉。
這本是謝橋在三年前就許給我的名分。
大雨滂沱,山泥傾瀉。
謝橋被仇家逼得墜落山崖,我在崖底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
繩索將我倆的命運牽係在一起。
徒手攀岩是我做過最勇敢的事。
十指血肉模糊,背上越發沉重,謝橋附在耳畔求我丟掉他。
胸腔裏的“不”字響亮又堅決。
“要死,咱倆得死在一起。”
“沒有你的人生,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後來謝橋蘇醒,攥著我纏滿紗布的手。
信誓旦旦說要娶我。
他讓我等,等他三十歲從新聞界隱退的那天。
今年我剛好三十,成了他的棄子而非妻子。
“前任。”
我平複情緒,“如果需要,我能背出他的身份證號和戶口本編號。”
謝橋說得對,安穩未來誰不想要。
曾有人跟在我屁股後麵,要以身相許來報恩。
我決定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