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橋選擇在我們戀愛十周年那天隱退。
我收到產檢報告單,打算在燭光晚餐時給他驚喜。
他卻叼著煙,把我扯進酒店房間狠狠索取。
鮮血染紅床單,謝橋卻記錯了我的經期。
“即使是真的懷孕,你這副身體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了。”
“知夏跟你不一樣,她喜歡安穩。”
我沒鬧。
轉身撥通了當年曾救下那少年的電話。
“你要報恩是嗎?娶我吧!”
——
謝橋遞交辭職信,決定徹底離開新聞界。
我被他拉進酒店房間狠狠索求。
小腹劇痛幾乎將我吞沒,可唇瓣被堵,隻能聽見男人要命的輕喘。
精心準備的心型蠟燭終於燃盡。
謝橋利落地穿衣服,摸到黏膩的血。
“來事兒了?”
他皺眉不悅,紮進衛生間洗了兩遍手。
出來時低頭翻著手機,我下身酸疼得要命,連張嘴解釋的力氣都沒有。
反光的屏幕,是記錄女性生理期的軟件。
明天的日期底下,小小一行字。
【陪知夏產檢。】
腦海裏密密麻麻地疼,謝橋扔給我一套幹淨的睡衣。
“你不是生理期啊…是我記錯了還是你哪兒不舒服嗎?”
當記者的人,居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性。
一顆心木得發漲,滿腦子都是“知夏”這個名字。
在謝橋遞過來紅糖水時,我仰起微紅的眼。
“知夏,是誰?”
他怔愣,也沒躲,捧杯的手輕頓。
“公司新來的實習生,姓沈。”
“她跟孩子都是無辜的,你別去找麻煩。”
歎息著點了根煙,謝橋與我肩並肩靠在床頭,仿若無話不談的老友。
下意識伸手奪煙,五年前他的肺就不大好。
預料中的灼痛感並未傳來。
“電子煙?”
“嗯,戒了。”他垂眸笑笑,“小姑娘聞不了煙味,醫生也說對孕婦不好。”
“要我說,還是卷煙帶勁…”
“不介意吧?”
沒等我回答,謝橋便摸出一根叼在嘴裏。
是我親手給他卷的煙絲,盡可能減少尼古丁帶來的傷害。
他用慣了,倒是記不清了。
曾撕心裂肺勸過他戒煙,如今看來竟成了笑話。
“幾個月了?”我蜷起手指藏在身後。
“三個月。”
“男孩女孩?”
“我沒查,男孩女孩都好。”
是嗎?我在心裏嗤笑,從我腹中流掉的,是三男兩女。
我記得清楚。
煙味嗆得人連連咳嗽,小腹的抽搐痛感越發明顯。
偏巧產檢報告被踢到不知哪個角落。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出血也是因為懷孕呢?”
男人撣煙灰的手顫了顫。
很快恢複如常。
“不會的。”
“你流產太多次,醫生說過你很難再懷孕。”
“即使真懷上了,也很難再生出健康的孩子…”
謝橋眼睫輕顫,看不清神色。
“可知夏她不一樣。”
“從前我顛沛流離,如今終於能給她安穩的未來。”
“葉桉,咱們好聚好散吧!”
我靜靜聽著,直至胸腔的蓬勃漸漸平息。
好聚好散?
他身上八處槍傷,六條刀疤都是我親手包紮的。
做秘聞記者那些年得罪過多少人,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因此夭折。
後來,他怕仇家報複,連孩子都不敢要。
說想等一個光明的未來。
等來的,卻是名叫沈知夏的最後歸宿。
突然就被抽空了全身力氣,我連質問的身份都沒有。
“叮咚”的信息提示音。
備注為“寶貝”的號碼發來消息。
【明天要產檢我緊張得睡不著,你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工作回來陪我?】
【要是氣著我,小心我帶球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