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領證那天,顧行淵的白月光死而複生。
他徑直將人帶回了主臥,
“她失憶了,隻有六歲小孩的神誌,離不得人。”
“以後你多照顧著。”
可她看向我的目光中,是成年人才有的挑釁。
主臥內,女人懵懵懂懂,
“淵哥哥,剛剛那個是你女朋友嗎?”
顧行淵沒有回答。
“淵哥哥,你說我們以前是男女朋友,那你現在的女朋友不會鬧著要走嗎?”
“讓她鬧,能堅持三天算我輸。”
我撕碎孕檢單,撥打電話,
“媽,我想回家了。”
電話那頭是長長的沉默。
我捏緊了手機,指尖泛白。
當初為了顧行淵,我拒絕跟父母一起出國,選擇留下來,陪他從負債累累重新開始。
而如今,他功成名就,我卻堅持不下去了。
良久,母親的歎息聲響起,
“想好了就回來,家裏的門永遠為你敞開。”
我鼻頭一酸,哽咽出聲,
“好,我去辦手續。”
哄好白清瑤的顧行淵從主臥裏走出來,見我要出門,隨手甩了一張卡,
“阿姨請假了,你出門順便買點菜回來。”
頓了頓,他不放心地囑咐道,
“瑤瑤吃不了太膩的豬肉,記得買幾塊山楂。”
我愣了愣。
五年前,我查出懷孕。
顧行淵端來一碗肥膩的豬肉,我聞不得那味,吐得昏天黑地。
他隻道,“條件有限,是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如今,這第二個孩子,來的也不是時候。
見我眼眶泛紅,他緩和了語氣,
“這些天你住次臥,也給自己添置點東西。”
我點了點頭,
“我的合約明天到期,到時候就解約吧。”
顧行淵蹙了蹙眉,一把攥住我的手,眼底竟帶著幾分緊張,“你要去哪?”
白清瑤從他身後探頭,
“姐姐是不想工作了嗎?”
我沒有否認。
顧行淵似乎鬆了口氣,
“嗯,之後你就待在家裏好好照顧瑤瑤。”
說罷,他毫不避諱地將白清瑤公主抱起,
“說了多少次,不要光腳跑出來,會著涼。”
辦完手續回來,我徑直走到自己的書房收拾東西。
卻看到白清瑤正懶散地坐在我的椅子上撥弄著麵前的香水。
見到我,她“呀”了一聲,手中一鬆,那個被精心包裝的香水瓶跌落。
我瞳孔一縮,撲上去想接住。
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將我狠狠一推。
顧行淵嗓音沉怒,
“你在幹什麼!”
我頭也不抬,隻是抖著手將地上的碎片撿起,籠在掌心。
這是奶奶離世前做的最後一瓶香水,是她留下的最後味道。
確認了白清瑤沒有受傷後,顧行淵不由分說地大力將我按跪在地上,
“你嚇到她了,道歉。”
我死死地咬著唇,
“顧行淵,為什麼要讓她進來,你明明知道...”
他明明知道這裏的東西對我有多重要。
顧行淵失去了耐心,
“你的損失我會賠償,先給瑤瑤道歉。”
我倔強地直著腰,卻被管家死死摁著頭,紮紮實實磕在玻璃碎片裏。
白清瑤發出一聲驚叫,瑟縮在顧懷淵懷裏。
顧懷淵溫聲道,“給你出氣呢,以後見到她不用怕。”
哄好了人,他才讓人鬆開對我的桎梏,
“錢轉到你卡裏了。”
看著銀行卡提示的五千萬轉賬,我蜷了蜷手指,任由掌心的玻璃渣嵌入肉裏,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