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你最近沒有遇到什麼事吧?”
“怎麼了?”
“就是感覺你最近格外黏人。”
我裝傻充愣,也伸手將他抱得更緊,“可能是孕期反應特別沒有安全感,需要陪伴吧。”
陳予安將嘴唇貼在我額頭,輕聲道:“再等兩天,等忙完這個案子,正好結婚紀念日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帶你出去玩。”
我敷衍地應了。
一方麵是真的困了,一方麵是我早就不期待他的任何承諾了。
幾天後,陳予安口中的案子終於完結。
紀念日前的幾天,他依言帶我去了心心念念的青海。
路上,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機振動不斷。
我淡淡瞥了一眼,
來電顯示:蘇雨桐。
中規中矩的稱呼,難怪這麼多年我沒看出來。
對方鍥而不舍地又打了幾次,陳予安最終還是接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反正掛了電話的他眼裏的焦躁異常明顯。
“是工作上的事嗎?”
他答非所問:“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工作幾年了還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那你要回去看看嗎?”
陳予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騰出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說:“這幾天我們好好玩,不談工作。”
如果不是他接連不斷地發呆愣神,或許我就信了。
好幾個十字路口,綠燈亮了半天,直到我提醒他才反應過來。
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的心不在焉。
晚上躺在民宿床上,我們相對而睡。
我假裝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然後聽到陳予安背過身。
手機屏幕亮了大概十幾分鐘,他才輕手輕腳地下床出門。
門板關上的那一刻,我也起身下了床。
隔著夜色,我看到蘇雨桐啜泣著撲進了陳予安懷裏。
“你之前明明答應了我,陪我過完生日再走的,我蛋糕都訂好了,你又食言了。”
陳予安什麼都沒說,任女孩緊緊摟著他的腰。
好半晌,他沉沉呼出一口氣,認命般將人攬緊。
然後做了我熟悉的那個動作,輕輕吻了對方的額頭。
說:“我的錯。”
霎時間,仿佛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渾身涼了個徹底。
盡管跟下來之前已經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但親眼見到這一幕,還是像被人一鞭子抽蒙了。
腦袋嗡嗡作響。
“沒關係的,誰讓我比別人後遇到你,誰讓我隻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
“你陪我過完這個生日好不好?我保證,過了這次,再不越界,時瑾姐姐已經懷孕了,你們好好過日子。”
我抹幹眼淚默默注視這一切,隻覺得荒謬可笑。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他們偷情的時候還能想到我?
陳予安依舊沒說話,隻維持著抱著她的那個動作。
蘇雨桐繼續道:
“我繼父他又打我媽了,官司還是沒打贏,師兄,你幫幫我不好?”
“他要錢,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昨天晚上又來敲我的門,我很害怕......”
我攥著睡衣下擺,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這次陳予安沉默了好久,好半晌,我才聽到他的聲音,他說:“好。”
然後跟蘇雨桐拉開距離,摸著她的臉頰說了句生日快樂。
心中那點自欺欺人的期待終於徹底放下,我挪動腳步,轉身離開。
陳予安在外麵待了多久我不知道,意識模糊間隻感覺到半邊床榻下沉,裹挾夜風的氣息侵襲而來。
大概真的是心累心死了,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早上睜眼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擺放好了早餐。
陳予安坐在床頭,我看著他沒說話,等著他先開口。
“小瑾,對不起。”
我替他補完了沒說出口的後半句:“律所又有事?”
“嗯,這次很......”
我打斷他敷衍拙劣的借口,開口道:“那就去吧。”
陳予安一怔,似是沒想到我會是這麼個反應。
我好笑地看著他的反應,心想男人還真是奇怪。
你不答應的時候他費盡心思找借口。
可當你爽快地同意了,他又會慌亂,擔心哪裏露出了破綻。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一種堪稱溫柔的語氣跟他說:“怎麼了?你工作特殊我理解嘛,你先回去處理,我在這邊玩,等結束了你再來找我。”
陳予安終於放心,說:“小瑾,等我回來。”
我看著他笑,笑他的可笑和我的可悲,然後看著他急不可耐地離開。
不,我不會等你了。
永遠都不會了。
陳予安,這輩子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