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門打開。

溫暖的陽光照進冰冷華貴的宴廳。

我以為將是救贖。

可秦暘沒有抽空理會，倒在地上的我。

滿心滿眼，隻有沈清漪捂著心口，弱柳扶風的模樣。

他心無旁騖地上前，溫柔扶住她的肩膀：

“清漪，發生什麼了？”

“阿暘，姐姐剛剛告訴我，她把我趕走之後，冒用我的身份，做了你的女朋友。”

沈清漪趴在秦暘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我一時心急，不小心把她推下去了。”

她的控訴，徹響在整個大廳。

眾人安靜下來，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

“你沒事就好。”

秦暘安撫完沈清漪。

神色瞬間冷漠下來，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嫌惡和警告，

“清漪有凝血功能障礙，今天受傷的如果是她，沈清辭，你應該知道後果。”

沈清漪已經搶走了我在沈家的身份。

如今，連我生來就帶的病，也要搶去嗎？

我覺得好笑。

但氣氛已經到這。

我應該哭到暈厥，才對得起她的一番苦心。

秦暘又一次開口：

“沈清辭，當初真的是你把清漪逼走了嗎？”

“確實是我嫉妒你們的感情。”

既然沈清漪給了我一個這麼合理的台階。

我幹脆應下，“對不起。”

他語氣不悅：

“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就想打消你對清漪做的錯事嗎？”

磕碰得太重。

我裸露在外的肌膚開始變得青紫。

秦暘隻覺心梗。

生平第一次，他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了。

我捂著小腹，強撐著爬起來：

“從今往後，我會消失在你們麵前。”

話音落地。

我咽下喉嚨裏湧上的腥甜。

不再管旁人的反應，扶著牆，徑直離開。

或許，當我妄想自己並不隻是一個替身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

沒關係的。

我在心中默念。

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釀出來的酒，也終於能等到，真心願意品嘗它的人。

我看不見的角度。

秦暘已是麵色陰沉如深潭，目光陰鷙：

“沈清辭，你這次又要因為什麼離開我？”

我離開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接近你別有目的，是我的錯。”

“這次，沒有為什麼。”

最後，也沒有回頭。

秦暘還想再攔。

卻被沈清漪輕扯衣袖：

“阿暘，我的胸口現在疼得厲害......”

他想，現下送沈清漪就醫更要緊。

沈清漪被推進急診室後。

秦暘終於等來了發小查到的消息。

那邊的人緩緩道出真相——

“當初你在葡萄莊園見到的不是沈清漪，而是沈清辭。”

“那座莊園是她外祖家的產業，隻是十八歲後因為母親重病，抵押到了沈清漪的手上。”

“阿暘，你認錯人了。”

話音未落。

秦暘轉身衝出醫院。

他驚慌失措地回到葡萄莊園。

可翻遍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沒有我的身影。

無論何時，都會靜靜在葡萄藤下等他歸來的人——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