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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終究還是離開了。
走的時候沒有回頭,放在桌子上的粥也變涼,幻影般的溫存時刻也被打破,終究是回到了現實。
從前我不喜歡他提到阮茵茵,也不樂意他打飛的給女人送溫暖。
那時候的他跺腳大罵我小氣,思想肮臟,還讓我別那麼刻薄。
如今我真的大度,他倒是不自在了呢。
趁著男人離開,我將上次沒能帶走的東西全都打包帶走,丟下鑰匙搬離了這個住了許久的家。
不,應該已經不是家了。
聯係了陳董說了後天要過去,他給我訂了最早的一趟飛機,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搬到酒店後,我打電話給了林澤的助理小徐。
「今早我遞上去的辭職報告,林澤簽字了沒?」
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為難。
「林總還沒來呢...沈姐,他不會同意簽字的,要不你親自和他說吧。」
怕是還在陪阮茵茵吧。
我沒再為難他,直接掛掉。
臨睡前,林澤發來短信。
「身體有沒有好點,明天是拆石膏的日子吧,我陪你去。」
我看了眼被石膏包裹住的腿,果斷拒絕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去陪阮茵茵吧。」
下一秒,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有必要還生氣麼沈薇,我都主動關心你了啊,能不能別這麼斤斤計較。」
我被男人的話搞得莫名其妙。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說的是事實啊,本來拆石膏就不是是什麼大事。」
他語氣一窒,帶著些許不自然。
「...是麼,我還以為。」
「今晚我有事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去醫院找你,等我。」
隻當他在放屁,我直接掛斷。
第二天,我特意起早,生怕林澤哪根筋搭錯了真的跑來。
還好,直到束縛自己一個月的石膏被拆掉,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剛拆下石膏的腿還不適應,我扶著牆在走廊上緩步前行,突然聽到了熟悉無比的女聲。
「醫生,我臉上的傷口不會留疤吧,我好害怕啊。」
「放心茵茵,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讓你的臉恢複原樣的!」
原來他還是來了啊,卻不是陪我。
正想裝作沒看見默默離開,林澤像是有預感,回頭看到我後罵,蹭地站起身跑到我麵前。
「薇薇,你怎麼在這?」
許是這個問題太蠢,他尷尬地摸了下鼻子,解釋了幾句。
「本來想著早點回家去醫院接你的,但茵茵早起摔倒,臉被劃傷我這才送他到醫院的。你別介意。」
看到我已經恢複如初的腿,他眼底染上詫色。
「怎麼不等我一起,薇薇你這樣太獨立了...」
我竟不知,獨立也是一種罪。
「還有事麼,沒事我先走了,你在這慢慢陪她吧。」
說罷,我推開他的手就往前走。
男人徹底呆愣住。
「薇薇,你不難過麼,以前的你不是很粘著我的麼。」
確實,婚後的我很長一段時間沒什麼安全感,便有事沒事纏著林澤陪我逛街之類的。
心情好,他就跟在我後麵玩手機,心情不好,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久而久之,我不再自討沒趣了。
「有什麼好難過的啊,反正又死不了。」
一陣高跟鞋聲後,阮茵茵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見我,她湊在林澤身邊露出嬌笑。
「沈姐姐可真是一步都不肯放過林哥,連醫院都要跟過來啊。」
打得網約車快到了,我懶得搭理她,轉頭看向男人。
「林澤,我走了。」
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林澤眼底有莫名的情緒,剛想說點什麼,身旁的阮茵茵突然捂住臉倒在他懷裏。
「怎麼辦我的臉好痛啊林哥,我好害怕...」
林澤連忙攬著女人肩膀安慰,連我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當晚我沒回家,林澤發來短信問了幾句,我沒回。
出發去機場的早上,手機裏還躺著他打來的幾個電話,我把他拖進黑名單。
登記前一秒,我扔掉了手機卡,徹底和過去告白。
再見了林澤,我曾經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