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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我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下屬小陳看到我時怯生生喊了句。
「沈姐...林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你小心點,他這兩天脾氣不怎麼好。」
辦公室裏,男人臉色黑的嚇人。
看到我,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呦,終於舍得來上班了。」
「通知你一聲,手裏的工作都和茵茵彙報下,她現在是你的直係上司了。另外,你名下那套江畔的別墅也轉給薇薇了,回頭記得去收拾下。」
我一驚,愣在原地。
「為什麼?」
林澤滿臉理所當然。
「薇薇回國都沒找到合適的地方,給她住有什麼不行的。一個房子而已,你名下那麼多套呢,別這麼小氣。」
怒火在胸膛裏劇烈燃燒著,我脫口而出。
「不可能,讓她住進去除非我死!」
林濤似是沒想到我有這麼大反應,麵色愣怔。
「你有病吧!沈薇你現在這麼摳搜麼!」
太陽穴突突地疼,我感受到眼眶酸澀的痛。
「是,我有病,所以才佯裝不知你和女的私情裝了這麼多年還期待著你回頭!我踏馬蠢的離譜!」
「你也有病,才會把我死去爸媽的遺作給別的女人住!」
林澤瞳孔驟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江畔別墅,是我爸我媽合夥設計,留給我的禮物。
身為建築師的他們從我記事起就念叨著要送我件不同的禮物。花費了很多心血設計,監工,才有了那棟別墅。
可還沒等我住進去,心臟猝死帶走了爸爸,而媽媽在第二天傷心過度選擇吞藥陪爸爸。
我哭的幾度昏厥,當時林澤紅著眼承諾我,此生我是他的唯一。
如今,這些虛假的諾言一個個都被打破。
「...我忘記了薇薇...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傷心好不好。這樣,我換個房子,你別難過了。」
林澤有些無措,伸出來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一陣濕潤,我才發覺自己又哭了。
心臟幾乎要被淩遲,尖銳的疼痛感讓我捂住胸口蹲下來,彎腰大口喘著氣。
「我好累...爸媽我好想你...」
林澤的手時不時落在我的後背輕輕拍打,帶著小心翼翼。
「別難過了薇薇...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說的的。」
遲來的道歉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鋪天蓋地的苦楚包裹著我,讓我抱頭大哭起來。
哭累了,竟直接昏睡了過去。
我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到二十歲第一次遇見林澤時,心跳的飛快。
他向我走進時,我抑製不住的嘴角。
夢到他向我告白,我不顧家裏反對和他結婚。縮在出租屋裏的小床上抱緊取暖,他身上的炙熱體溫。
再後來,是婚後酒醉的呢喃,另一人女人的曖昧短信,不再屬於我的心。
時間,究竟改變了一個人多少呢。
我想不明白,也不再糾結了。
醒來,林澤坐在我床頭,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著我的臉頰。
見我睜開眼,他驚喜地叫出聲。
「薇薇你醒了!廚房裏我溫著粥,現在就給你端過來。」
男人關懷的語氣讓我恍若隔夢,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今夕是何日。
「知不知道你哭暈在我懷裏的時候我有多害怕,下次別這樣了好不好?」
他喂給我一勺溫熱的粥,慢了半拍的腦子讓我張開口,吃了下去。
這味道,和從前的不一樣了。
我沒出聲,靜靜倚在床頭發呆。
林澤收拾好後,細心幫我掖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我一整天都會陪著你的。」
說完,從床頭拿起本書開始看起來。
這份靜謐很快被打破。
林澤的手機響了起來,下一秒傳來阮茵茵的哭泣聲。
「怎麼辦啊林哥,酒店的熱水器壞掉了,我好害怕...」
林澤掃了我一眼,有些猶豫。
「我現在過不去,你要不先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員吧。」
阮茵茵的哭聲更大了。
「可是人家現在好冷,我需要你!」
看著男人糾結的麵孔,我主動開口了。
「去吧,再不去人都要哭傻了。」
林澤有些愕然,
「薇薇,你不生氣麼?」
我搖了搖頭。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為一個不再愛的男人生氣,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