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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的陳董難掩激動。
「當然算數!我早就說過你的才華在你們公司當個財務實在是屈才,可當初我提出的時候你明明拒絕了啊...」
我看著窗外,沒說太多。
「這不是突然明白了,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嘛。」
創業取得重大成果時,林澤主動提出讓我當這個財務,說隻有我來把持住公司命脈他才放心。
因著一句話,我矜矜業業當了十年,卻還是個財務。
新來的實習生得知一個小小的財務是總裁夫人後,看向我的眼神都帶著異樣。
他們不理解,現在的我同樣不理解,也不打算再忍耐。
「我腿骨折還沒回複,等身體好了咱們再具體商量吧。」
掛掉電話後,輸液也結束了。
我拖著仍舊疲憊的身軀回家,林澤和阮茵茵已經不在了。
洗手池上的水漬沒有擦幹,胡亂擺著些阮茵茵的化妝品。
還有一包,已經拆封的計生用品。
盯了幾秒,胃部傳來窒息的作嘔感。我蹲在馬桶前,把胃裏殘存的那些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才好受些。
再站起來時,隱隱的暈眩感差點讓我跌倒。
等站穩後,我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丟進垃圾桶,扔到門口。
打開門時,穿著西裝的林澤走了進來。
「回來了?正好,晚上有個局要帶女眷,你陪我去吧。」
我冷冷掃了他一眼。
「你不是嫌我一瘸一拐丟你麵子麼,再說了,你帶阮茵茵不是更好嗎,我沒空。」
林澤一愣,皺緊眉心,
「發什麼瘋啊沈薇,這個局有不少大人物,我帶茵茵萬一人家問點不該問的,茵茵豈不是很尷尬嗎?」
搞半天,擔心的還是阮茵茵啊。
見我不吭聲,他破天荒軟了語氣。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這不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公司更好嘛。乖,到了之後你坐著吃飯就行,我扶著你總可以了吧。」
說著,從口袋裏拿出個小小的禮品盒。
「呐,給你的出院禮物。」
打開,是枚小小的戒指,上麵鑲了一圈碎鑽,在陽光下閃著稀碎的光。
半個月前我偶然在雜誌上看到過同款,不過是作為買祖母綠項鏈的贈品。
如果我沒記錯,昨天阮茵茵脖子上戴的,就是那條項鏈。
抬頭,林澤抑製不住揚起的嘴角,似乎在等待著我去誇他用心,然後所有的矛盾就都煙消雲散了。
從前他做錯了事也會哄我開心,但不是像現在這樣。
沒錢時,他在出租房小小的廚房裏給我煮火鍋,把為數不多的肉都夾到我碗裏。
後來手頭富裕了,他擠出時間陪我去到處旅遊,說帶我去看看世界,彌補前半生吃的苦。
哪像現在,隨意的贈品還要我感恩戴德接受。
我該逼問,該鬧的,可已經沒什麼力氣去糾纏。
於是我隻是點點頭,隨手將禮盒塞進抽屜裏。
「行,去吧。」
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
到包廂裏時,其他人都已經來了,確實都算的上大人物。
一眾大腹便便的中年領導旁,坐著個明媚活潑的阮茵茵。
「林哥,沈姐姐你們來啦!」
她激動地撲到男人麵前,笑彎了眼。
「你們來的好遲啊,讓我好等。」
說著,裝模做樣就要扶我到座位上,被我推開。
「解釋下吧,林澤。」
男人莫名看了我眼。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茵茵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在酒店待著也很無聊,我讓她一塊過來不行麼?」
「我已經和大家說了她是我朋友,你別這麼小心眼啊行不行。」
朋友,能用得上計生產品的那種麼?
按下心底的怒氣,我還是先坐下了。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哪裏猜不出來林澤和阮茵茵那些貓膩。酒過三巡後,有些膽子大的直接問到我麵前。
「林夫人,你今天怎麼還是不喝酒啊,這是不是太不給我麵子了。」
其他喝上頭的全都竄弄著我,而林澤,就在那靜靜坐著。
我硬生生氣笑了。
這是壓根,從來沒瞧得起我啊。
也罷。
我揚起嘴角,拿起桌上的飲料一飲而盡。
「行啊,那我給各位賠罪唄。」
說完,拉起身旁阮茵茵的手往林澤懷裏一推,
「作為賠償,這林夫人的位置,就送給阮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