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腎上腺素飆升,嘴裏大聲喊著想叫停司機師傅,但是噪音太大,機子還在往前走。
我看著丫丫抱著麥穗偷笑,氣的手發抖。
但還是咬著牙往前滾過去,伸手迅速拽著她的頭發給她薅過來。
她尖叫著掙紮,踹了我好幾腳,又一口咬在我手臂上,想把我往車底下拽。
師傅看我往車底下鑽,嚇得熄了火車子猛地停在原地。
司機師傅三兩步下車,指著我的鼻子就罵。
“你有病啊,往車底下鑽!你不想活了自己掛樹上吊死,不要禍害我行不?”
“我的機器不要錢啊!農忙的時候,不好好看著孩子出來添什麼亂!”
我嗆的流出眼淚,但還是趕緊點頭哈腰道歉。
“不好意思啊師傅,我沒看好孩子,給您添麻煩了。”
說著我揪住丫丫的頭發,就一個耳刮子甩過去。
“還不給叔叔道歉!我平時就是對你太仁慈了,這麼調皮還是欠收拾!”
師傅看我打得不含糊,話也梗住了。
“反正我這機子剛保養好,現在又給我弄壞了,怎麼著也得三十塊。”
師傅見孩子傷心,也軟了脾氣,開口語氣緩和一點:“沒事沒事,孩子就是這樣,我家小鬼也是皮的很。”
丫丫捂著臉低著頭,看向機器也有些懊悔。
改革開放沒多久,娶個媳婦三十塊也足矣,現在壞了一個機子居然要三十。
我明知師傅在訛我們,但還是點頭賠罪答應下來。
因為丫丫那懊悔的神情不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是懊悔怎麼沒弄死我。
我是真沒想到,我的親生骨肉竟然這麼心狠,想把我推到機器裏絞死。
不過是十歲的年紀,倒是心狠的我都比不及,更何況我還是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什麼仇,丫丫這麼想弄死我?
“這樣吧師傅,我叫隊長過來處理一下,錢我們一定會賠的,您放心。”
我叫了人,不一會周梅就和一堆女人一起跑過來。
她氣喘籲籲過來,我還沒開口,她就一巴掌甩我臉上。
“陳陽!你到底過不過了?!孩子要是死了,你也別想過安生了!”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我根本顧不上自己被碾斷手,上去救丫丫,還被她咬了一口。
丫丫一把掙開我,往周梅懷裏鑽。
周梅看著丫丫臉上的紅痕還有淩亂的頭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要和我理論。
我看著來到的大隊長,喊起來。
“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你問問師傅就知道了,不要在這裏瞎說。”
農忙期間,家家戶戶都要用一個機子,被我這樣一耽誤,村裏的效率就慢下來了。
隊長來了之後責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假裝沒看到,隻把丫丫往前推。
司機師傅解釋過之後,周梅臉上有點掛不住。
隊長協商後,要賠十塊錢去修機子。
周梅一聽十塊直接不願意了:“我沒這麼多錢!反正我不管,找閨女爸去!”
我一聽樂了:“你怎麼會沒錢啊,我這些年幹活的入賬不都給你補貼家裏了,怎麼著也夠了。”
一堆人在外麵圍著催修機子,周梅再不願意也沒辦法,隻好掏了錢。
“你這死小子!就知道敗家,看我回家不教訓你!”
遠遠看著周梅牽著丫丫回去,但不是家的方向。
我皺著眉頭悄悄跟在後麵,直到看見周梅和丫丫進了一個地方,我終於恍然大悟。
上輩子的疑問可算是有了答案,我可算是知道我的丫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