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院子比她大了三倍不止,院子中的掃撒仆人和花匠輕手輕腳的做著事情。
房門處立著整張臉腫脹發青紫的張嬤嬤,旁邊跟著的大丫鬟還端著洗臉的木盆。
柳鳴玉快步上前,給張嬤嬤俯了半禮,抬頭時語氣懦怯。
“母親還沒有起床嗎?是不是因為昨日我吃醉了酒出殿晚了,惹得母親不悅了?”
張嬤嬤早就看到了柳鳴玉,尤其是想到昨天因為這小賤蹄子自己被貴人打了那幾十巴掌的事情就心頭火大,恨不得給柳鳴玉活撕了。
是以聽到這話,張嬤嬤立刻嘲笑道:
“姑娘是誰啊,那是差點成為了妃嬪的人,別說隻是出殿晚了,就算是待在了那皇宮裏麵永遠都不出來,夫人又哪裏敢說什麼。”
這話陰陽怪氣的厲害,柳鳴玉一聽就知道張嬤嬤是想要將昨晚受的氣撒在她身上。
就如同前十七年,張嬤嬤隻要在王氏這裏受了氣,那就必定會在她請安的時候故意折磨她。
柳鳴玉心中了然,麵上端的一副惶恐姿態。
“嬤嬤如此說,可見母親惱我昨夜在皇宮中睡得那般熟......還......還得罪了葉世子!”
柳鳴玉泫然欲泣,一副聽話好拿捏的模樣。
“若是姑娘真能明白自己的錯處,那就不應該還站著。”
“也應該主動求罰,而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張嬤嬤此次心裏麵大恨。
昨日她是如何因為這個小賤人被打,今日她就要如何撒了氣!
那背地裏麵隻是擰她一把,跪上把個時辰,這些都難以在消她心頭的火氣!
柳鳴玉順從跪下,聽話開口。
“我自然是誠心悔過的,雖不知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一個閨閣女子竟在皇宮中睡的那般糊塗......出殿門還被那麼多人看到......我該罰。”
“還惹葉世子這般生氣......同樣該罰。”
柳鳴玉說著撫上自己纏著紗布的臉,垂眸抽泣著,“嬤嬤,罰我吧,我認。”
她昨日利用了葉世子,今天同樣還需要利用......希望她受罰的消息傳出去,能讓葉世子消氣一些。
這事,終是她做的不對。
可若是不利用......
張嬤嬤對著小丫鬟低聲吩咐了一聲什麼,隨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柳鳴玉。
“既然姑娘知道自己犯了這麼多的錯,那老奴也就不好手下留情了,隻是夫人還在睡覺,一會兒姑娘還是不要出聲在驚了夫人的好。”
“不然姑娘的罪,可就更要加重一條了。”
張嬤嬤的話音落下之際,那個離開又回來的小丫鬟手中捧著一根戒尺遞上。
張嬤嬤拿著戒尺走到柳鳴玉身前,戒尺放在柳鳴玉好著的那半邊臉上,笑容猙獰。
柳鳴玉饒是想到了張嬤嬤想要用她撒氣,可沒想到竟然如此毒辣。
不過——
有些高興呢。
隻要是打在這張臉上的,她隻怕不夠重。
這張臉毀了,她就隻剩下一個勇侯府庶女的身份,在不得罪王氏、柳金、柳妃的情況下,就能順利的低嫁出去。
這是一條生路!
柳鳴玉仰頭看著張嬤嬤,滿目真誠,“請嬤嬤責罰。”
張嬤嬤不等柳鳴玉話音落下,手中的戒尺高高舉起,用力打下!
啪的一聲,在院落裏麵聽的清清楚楚!
不少掃撒的丫鬟婆子停了,侯在王氏屋外的丫鬟驚了一瞬。
臉上一瞬火辣辣的腫疼,比以前挨了幾十個巴掌還要疼。
柳鳴玉死死咬著牙,一聲未吭。
不能將王氏吵醒......這一次換以後幾十年,值了!
張嬤嬤一板子打下去看著柳鳴玉姣好的臉被破壞,心中頓時暢快了起來。
手也再一次揚起,落下!
柳鳴玉偏了臉,讓一板子打在了她有傷的右邊半張臉上。
止住的血頓時再一次湧出,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柳鳴玉覺得鑽心的疼,忍不住想要蜷縮起身體。
可她死死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