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清淺的高跟鞋碾過葉片，水晶鞋跟清脆地踩碎葉柄。

臉上滿是疑惑與不屑，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這破玩意兒，怎麼還在他身上。”

蘇瑾諳的眼眶瞬間紅了，那片銀杏葉承載著她最美好的青春與愛意，如今卻被林清淺如此輕賤。

她衝過去，一把奪過銀杏葉，聲音帶著顫抖：“你不懂，別碰它！”

林清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惱羞成怒。

“蘇瑾諳，你發什麼瘋？不過是一片破葉子！”

“我和承澤已經訂婚了，他愛的人是我，你別再癡心妄想糾纏了！”

蘇瑾諳緊緊握著銀杏葉，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愛你？那他為什麼留著這片葉子？這是我送他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他留了這麼多年！”

這時，一直昏迷的顧承澤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虛弱地開口：“安安......”

蘇瑾諳一愣，下意識看向顧承澤，而林清淺則急忙撲到床邊，抓住顧承澤的手。

“承澤，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承澤的目光越過林清淺，直直地看向蘇瑾諳，嘴唇動了動。

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群醫生護士匆匆趕來，將眾人都請出了病房。

蘇瑾諳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手中的銀杏葉被捏得皺巴巴的。

賀曉不知何時趕了過來，看到蘇瑾諳這副模樣，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

“安安，跟我走吧，別再為他傷心了。”

蘇瑾諳靠在賀曉肩頭，淚水止不住地流：“曉，我真的好累。”

賀曉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帶你回家。”

“至於顧承澤，錯過你是他的損失，你值得更好的。”

病房裏，顧承澤艱難地坐起身，看著窗外蘇瑾諳的背影，心底裏是難以難表的痛苦與掙紮。

林清淺坐在床邊，察覺到顧承澤的異樣，不悅道：“顧承澤，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顧承澤沒有回應林清淺，目光依舊緊緊追隨著蘇瑾諳離去的方向，像是要用眼神將她挽留。

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湧：暴雨夜抱著高燒少女狂奔的十七歲，月光下勾著小指說永不分離的二十歲，還有手術台上聽見那句“患者家屬簽完字就可以注射記憶幹擾劑了”的刹那——

“她到底......”

顧承澤攥住心口的手術刀疤，鮮血從紗布滲出。

“為什麼我這裏......這麼疼？”

林清淺見狀，心中的怒火更旺，她猛地站起身，雙手叉腰。

“顧承澤，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別忘了我才是你未婚妻，你親手給我戴上的戒指！”

顧承澤的腦子裏像炸開一樣疼，他雙手抱住腦袋。

為什麼？為什麼看見那個女人心會這樣痛。

為什麼？

她到底是誰？

林清淺瞧著他這副痛苦的模樣立馬按響呼叫鈴，滿鑽指甲險些嵌進按鈕。

“加大劑量，不要讓他再想起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