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漂月不準備坐以待斃。
她活可以,離婚也可以,大不了她就遠走高飛一切從頭來過。
可憑什麼要以她的生命作為代價?
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憑什麼要用命來給他們的愛情讓道?
不就是結婚一年後不動心、不動情、不動欲嗎?距離阮漂月和元鶴回的婚禮紀念日還剩下最後的七天。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引誘元鶴回隻因為喜歡。
而要把這件事當成是任務來完成。
要拚盡全身力氣。
這一次,不為了喜歡,隻為了活下去。
阮漂月冷著臉,在日曆上劃下一個重重的圓圈。
元鶴回走進來,視線正好落在她的筆跡上,眉梢微微一跳:“七天後......你什麼意思?”
這對於元鶴回來說,畢竟也是個重要日子。
他落在阮漂月身上的視線仿佛都黏住,帶了幾分緊張。
“為什麼要圈這個日子?”他像是怕她知道了些什麼。
阮漂月將筆塞回抽屜裏,語氣平淡:“七天後不是我們的一周年結婚紀念日嗎?難不成沒什麼安排?”
元鶴回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你想要什麼安排?”
阮漂月話未開口,元鶴回已然眸光閃爍,不動聲色道:
“不如補辦一場婚禮吧。你不是一直想要?”
阮漂月和元鶴回結婚結得匆忙。
他向她求婚隻一句話,沒有任何儀式。那時阮漂月沉浸在終於得償所願的極大興奮之中,沒說什麼。
後來,兩人直接領了證,阮漂月一直提婚禮的事情,元鶴回總是用事多忙碌作為理由借口,阮漂月扮著懂事,也沒說什麼。
卻萬萬沒想到,如今他竟然主動提及。
阮漂月知道為什麼,因為她不值得,但阮弱水值得。
他要替她辦一場世紀婚禮呢。
還讓她這個前妻一手操辦。
阮漂月眼神中閃過一抹譏諷至極的冷笑,麵上不動聲色:
“好啊。”
元鶴回像是施舍:“婚紗由我親自來挑。”
他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卻特地空出時間,挑選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婚紗。
阮漂月去取時,工作人員滿臉豔羨:
“阮小姐,這件婚紗是定製款,寓意是一生一人。好幾年前元總就在我們這兒預定了,但一直沒有讓我們製作,我們還一直好奇呢,到底是誰能拿下神聖不可侵犯的元總,如今終於見到本人了!”
阮漂月卻沒有回應,隻是捏著婚紗上的標簽,低聲嗤笑。
婚紗是XS碼。
可她一直都穿M。
阮弱水比她矮更比她瘦,一向是穿XS。
這件婚紗,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或者以後,從來都不屬於她。
而和元鶴回的這段婚姻,更是從頭到尾隻剩欺騙而已。
阮漂月淡淡道:“婚紗還能改嗎?”
工作人員一愣:“您說尺碼嗎?來倒是來得及,可是元總特地囑咐我們做XS的碼數......”
“我穿不了XS。”阮漂月打斷她,“改吧。”
量尺寸的時候,元鶴回姍姍來遲。
見婚紗被改得麵目全非,他臉色沉下,額角更是青筋暴起。
“什麼意思?”
阮漂月笑了笑,調侃似的:“元鶴回,誰穿XS碼呀?”
元鶴回表情一僵,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你穿不了XS?”
“是啊。”阮漂月低嗤一聲,“什麼時候你才能為我破個戒?不然,連我穿什麼碼,你都不知道。”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元鶴回心神微微一定——
阮漂月看上去不像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
慌張之色驟然驅散,元鶴回神色沉寂,又恢複一臉禁欲模樣。
他輕輕搖頭,語氣帶上幾分不耐:
“你腦子裏隻有這些東西嗎?”
“身為一個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點?”
他聲音壓下,眼中隻剩下嫌棄:
“這樣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可這個上一秒還在覺得破戒惡心的男人。
卻在下一刻,踩下油門,疾馳去往佛堂。
去找那個,唯一可以讓他破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