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了?”
蕭燼白喉結滾動了一下,呆立在原地。
他想伸手撫上我的小腹,我卻渾身一抖避開。
是那晚,我居然懷孕了。
可還有兩日,我就要死了啊。
我和這個遲來的小生命,好像並沒有緣分。
不過是個可憐的孽種罷了。
蕭燼白神色有慌張,柳如霜還在床上哭喊,我才發現她居然長出了一條蛇尾。
沒有我的心頭血祛邪,那十幾條生著與蕭燼白相似眉眼的小蛇還在扭曲地爬行。
蕭燼白閉了閉眼,發了狠,一劍斬殺了所有小蛇。
頓時,蛇血噴了滿屋。
柳如霜崩潰地大哭,蕭燼白卻沒有理會,相反,他用帕子擦了擦噴在我臉上的血珠。
他一把把我抱到了床榻上,發了瘋般地大吼:
“治不好沈昭昭,你們這群庸醫就去陪葬!”
柳如霜拖著血淋淋的蛇尾爬了過來。
“侯爺,如霜怎麼變成蛇了,您快救救我!”
緊接著,她吐著蛇信子,吃人般的眼睛盯著我:
“沈昭昭,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我躺在床上,隻覺得造化弄人。
”驚喜嗎?你的好夫君殺了蛇王,他的內丹卻在你的肚子裏養出個怪物!“
提到玄烈,我忍不住淚流滿麵。
他上一世被世人厭惡,視為不祥。
在最脆弱的蛻皮期時,幾個農民在蛇洞口布下陷阱。
他掉入陷阱,整個蛇身被刺得血肉模糊。
後來我救了他,他卻在天界之路保我平安喜樂。
是我要重裁姻緣簿,改變了命運。
誰知,那些已經被斬殺的小蛇突然又在地上活了過來。
它們爬上了柳如霜的身子,“嘶嘶”地吐著蛇信子。
柳如霜眼眶微微泛紅,突然朝著蕭燼白磕了一個頭:
“侯爺,如霜聽聞有一秘方,隻要將蛇胎植入輪回一世之人,就可以將孩子恢複正常。”
她哽咽著:
“如霜自己是人是蛇不怕,隻要孩子可以平安長大就好了......”
蕭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忙將柳如霜攙扶了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眼神空洞:
“可沈昭昭如今也懷了我的孩子......”
柳如霜的聲音帶著哭腔:
“侯爺,如霜自幼跟在你身邊,早年家破人亡,是侯爺在回京路上撿起我,還說要和如霜共白頭呢,如今都忘了嗎?”
我苦笑了一聲,蕭燼白也曾和我說要共白頭呢。
蕭燼白愧疚地抱緊了柳如霜,溫柔地親了親她:
“好,本侯答應你。”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蕭燼白居然要用我兒的命換那些怪胎嗎?
柳如霜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我的就不是了嗎?
我就是要死了,也要讓我兒完完整整地和我一起上黃泉,而不是被硬生生挖出來!
我死死地捂住肚子,不要那些太醫碰到我。
沒想到蕭燼白卻將我的手緊緊抓住。
太醫拿著剪刀硬生生地滑破了我的肚皮。
劇烈的疼痛裹挾了我。
腹裏溫熱的肉團被取出,緊接著被塞入了冰冷的蛇胎。
我嘶吼著,淚與血一並湧出。
恍惚間,我看到了黑白無常站在我身側。
透明的小天使提醒我:
“你的疼痛程度已經預支了剩下的兩天,和我去奈何橋上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