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眼眸微顫,起身離開。
“好,你們吃吧。”
身後溫時宜自責地道。
“阿景,隻是一盤菜而已,我吃一口就行了,知意會不開心的。”
謝煜景瞥了一眼柳知意的背影,語氣冷淡。
“沒事,溫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包括謝煜景。
柳知意在心中接上了謝煜景沒說出口的那句話。
酸澀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澆滅了柳知意隱約的期待。
柳知意帶上證件去窗口辦戶口轉移。
當時柳家媽媽想帶她去南方,可柳知意一想到要見不到謝煜景就拒絕了。
看著工作人員緩緩將資料上的溫知意,改做柳知意時,她心中的煩悶也終於輕了一些。
柳知意取走證件,定好了四天後起飛的機票。
她直接回了溫家收拾東西。
行李箱在地上敞開著,謝煜景路過時詫異道。
“你要去哪兒?”
柳知意目不斜視,繼續折著衣服。
“換季了,整理點東西罷了。”
謝煜景不疑有他,剛想離開,目光不經意的一掃,就發現柳知意手上泛起的紅痕。
柳知意的手被抓起,謝煜景眉眼不耐。
“你又過敏了?你這麼大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長大?知意你真要一輩子靠我不成?二十多歲了別像個小孩子好嗎?”
謝煜景的話像把利劍,直直插入柳知意的心,掀起一片細密的痛意。
她身子敏感,容易因為粉塵過敏,謝煜景的身上就時刻備著過敏藥,隻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幫她緩和不適。
可現在,習以為常的依賴變成了累贅。
柳知意緩緩抽出手,剛要說話。
客廳外溫時宜捂著手衝了進來。
“阿景我好沒用,我的手又被玫瑰紮到了。”
一瞬間,原本平靜的心跳被高高吊起,緊張的柳知意都要喘不上氣,手指死死掐著手掌。
謝煜景麵上的表情迅速切換,他捧過溫時宜的手,語氣也緩和了幾分。
“你呀,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呢,等會我再教教你下次就不會傷到了。”
溫時宜不好意思地將手抽回來,看向柳知意。
“知意還在呢,你可是知意的未婚夫,我們不能這樣親近的。”
謝煜景將她收回的手又拉了回來,坦然道。
“你是她的妹妹,我照顧你有什麼不對?這點小事還值得發脾氣麼?”
柳知意舉起手故作輕鬆。
“我過敏藥吃完了,我去找醫生開。”
可等柳知意開好藥回來後,幹淨整潔的房間變得滿地狼藉。
溫時宜坐在她的床邊哼著歌,慢裏斯條地用剪刀將謝煜景送給她的長裙剪成碎片。
柳知意呼吸一滯,一把將裙子搶了回來。
“溫時宜你做什麼?!”
溫時宜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笑的明媚又燦爛,嫉妒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隨即她尖叫著砸了床頭的花瓶,牆上的相框也被取下化作一片片紛飛的碎片。
“二十四年!你占用了我的人生二十四年!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謝煜景也是我的!”
“你憑什麼心安理得享受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在柳家是怎麼過的!她們讓我彈鋼琴到深夜,要我不停地跳舞跳舞跳舞!!為什麼我不能像你一樣自由自在?那些日子應該是你過的才對!”
柳知意努力克製著,想一步步上前將她手裏的剪刀拿回來。
“以柳家的身份地位,她們是想你能有美好的未來,以後不會有人逼你做不喜歡的事了,把剪刀放下好嗎?”
溫時宜終於緩緩冷靜下來,猙獰的臉重歸於柔和,她小聲啜泣著。
“好。”
就在柳知意挪到她身邊想將剪刀拿走時,溫時宜以最大的弧度揚起笑臉,猛地抬起手將剪刀往自己手臂劃去,一股溫熱飛濺到柳知意的臉頰!
一瞬間,柳知意的手裏就被塞進剪刀。
柳知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推開。
謝煜景將溫時宜攬進懷中,聲色俱厲質問。
“柳知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