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是不是謝知奕恢複不了記憶了,哎,他怎麼能認成你妹妹呢?”
“沈婉也真是的,我怎麼勸她都不聽,你知道的,她從小就喜歡搶你的東西,我再說說她行麼?”
電話外裏的爸爸有些低沉,沈婉是繼母所生,無論他怎麼平衡都沒用。
“不用了,能被她搶走的東西,太廉價。”
沈汐苦笑了一聲,回想起剛剛謝知奕對沈婉的評價,心中泛起一股苦澀。
曾經相戀五年,寵她入骨的人,亦會留有嫌隙。
更何況是沈婉呢。
罷了,既然謝知奕想演,自己就陪他演下去。
隻是五天之後的婚禮,他注定要失望了。
即使已經下定決心,可沈汐輕微顫抖的手暴露出了內心的不平靜。
謝知奕出身高貴,卻肯在沈汐麵前低下頭顱,卑微求愛無數次。
她隨口的一句好看,謝知奕便在全城種滿了粉色鬱金香。
知道沈汐愛馬如命,他便把花費數億買下最貴的馬場,以無償贈予的形式讓她成為最年輕的圈內女王。
宴會上,隻因為一句沈汐配不上謝知奕的奉承話,他便當場冷臉,轉身就走。
從那以後,沈汐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
正是因為謝知奕的愛是真的,才會讓沈汐感到痛不欲生。
如果要靠行動證明才能繼續得到他的愛,那她寧願不要。
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沈汐匆忙擦去額頭上的血跡。
謝家的親朋好友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正往這裏趕。
今天是謝知奕出院的日子。
有人發現了角落裏的沈汐,冷哼了一聲。
“還妄想謝少認出你,做一出醜小鴨變白天鵝的美夢呢?為了攀高枝臉皮可真厚啊?別忘了醫生的警告,要是讓謝少再受刺激,你可負擔不起!”
“沈汐,你還不明白?謝少喜歡誰,誰才是謝家夫人,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沈汐沒有回應帶著惡意的言論,隻是點了點頭,作勢要走,卻被想看熱鬧的人強行推進了病房。
“哎呀,怎麼都來了。”
沈婉故作害羞地從謝知奕懷裏起身,匆匆扣上領口的扣子。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臉麵帶薄紅,鎖骨處幾個曖昧印記若隱若現,一看便是動了情。
沈汐呼吸一頓,心中泛起一股密密麻麻針紮似的疼。
即使她不在,也要演戲逼真到這種地步麼。
眾人頓時起哄,“看來謝少的身體是恢複了,精力十足啊。”
“還是婉小姐照顧的好,嘖嘖,越看越覺得天作之合啊,五天後的婚禮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沈婉讚賞地看了一眼帶頭說話的人,轉而低下頭嬌嗔。
“哎呀,那麼快就到日子了麼,可是......”
她伸出細長的手腕在謝知奕眼前晃了晃,狀似不經意間提起。
“我聽說隻有戴上謝家傳下來的翡翠鐲子的女人,才是板上釘釘的謝家兒媳。”
沈婉撲進謝知奕懷裏,眼睛一癟就要落下淚來。
“之前哥哥把鐲子親手給我戴上,可是姐姐一直嫉妒我,把鐲子搶走不肯還來,對不起......這樣懦弱的我不配當謝家兒媳嗚嗚嗚”
謝知奕輕佻眉頭,視線環繞一圈。
“有這事?”
眾人沉默了一瞬,連連點頭。
醫生說了,這場失憶無藥可治,誰也不想當出頭鳥,去賭謝少恢複記憶少得可憐的概率。
畢竟沈婉是謝少自己選擇的女人,站她這邊永遠不會出錯。
“嗯,我知道了。”
謝知奕抬頭,直直看向一旁的沈汐,眸底淡漠又疏離。
“把婉婉的鐲子還回來。”
沈汐下意識握緊了拳,不可置信的看向謝知奕。
當年謝知奕執意要與她在一起,直截了當拒絕三代世交的聯姻,此事牽連重大,謝知奕自願承受家法免去世交怒火。
在祠堂前生生受了三十八棍,又在雨夜跪了三天三夜。
最終,父母一聲歎息,將鐲子放到了他手裏。
“既然你認定了,那就給她吧。”
沈汐本打算親自把鐲子送回謝家老宅,可他居然要讓自己把鐲子給沈婉......
她倔強地抬起頭,聲音帶著一股啞意。
“不。”
謝知奕唇角愉悅地勾起,說出的話卻讓沈汐的心一沉。
“動手。”
幾人立刻上手用蠻力製住了沈汐,整個人被強硬推到了牆上,原本受傷的額角再次崩裂,她用力掙紮,手臂多了數道紅痕。
那枚鐲子圈口剛好,有人拉扯不出,逐漸失去了耐心,竟徒手捏斷了她的手骨。
“啊!!!”
骨頭崩裂的聲音如悶雷炸開,沈汐冷汗直流,左手傳來的剜心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邀功似的將鐲子遞到沈婉麵前。
謝知奕慢條斯理的接過,親自將鐲子給沈婉戴上。
眉眼溫柔,就像那天一樣。
病房裏瞬間充斥著歡呼聲,所有人離開後,都沒人在乎過角落裏還有一個沈汐。
隻有沈婉回了頭。
“姐姐,別忘記回家哦~”
“你可是謝家的保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