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荷聽著這一字一句,隻覺得有些可笑。
陸景年口口聲聲都在說為了自己,但是背地卻促使官員們保下白泱泱。
就連自己想要討回公道的地方都沒有。
沈婉荷獨自在沈府前麵的湖邊走了好久。
淚已然流盡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實在有些乏累。
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掛滿了各種顏色的燈。
上麵都用同一個熟悉的筆跡寫著:“婉荷,不要再生氣了。”
她看著眼前的燈,忽明忽暗的光就如同陸景年的心。
一時偏向白泱泱,一時又偏向自己。
沈婉荷生生笑出了淚。
這就是自己曾經認定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
多麼可笑。
一個麵生的小廝突然衝進門來,撞了一下沈婉荷肩膀後連忙下跪。
沈婉荷說了句無礙,小廝便匆匆跑了,也許是太急,連信封掉落在地都沒注意到。
她撿起來,剛準備叫住小廝,卻看到了掉出來的紙張上的寥寥幾句話。
“景年哥哥,你送過來的珠寶我勉強收下了,但是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你要是以後再為了那個女人吼我,那我這一輩子可都不原諒你了。”
落款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白泱泱。
沈婉荷諷刺的笑了下,默默將信放回來原先的地方。
看到她回家,陸景年才安心了不少。
“婉荷,你去哪裏了,我找了你一天一夜。”
“我很擔心你。”
他一邊說一邊緊張的查看她有沒有磕碰,眼裏一片焦急。
沈婉荷眼神平靜無波,直截了當道:“你做了什麼你心裏不清楚嗎?”
陸景年被她的話嗆的說不出來一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心虛。
“婉荷,我是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沒必要去報官。”
“況且泱泱還是我好友的妹妹,若是真的讓她判了罪,我也不好和人家交代。”
白泱泱偷出簪子不說,還故意摔碎了簪子,難道還是她沈婉荷的不是嗎?
沈婉荷的眼裏都是絕望。
陸景年卻沒發現她的異樣,依舊在安慰她:“我已經找到了全蘇州最好的工匠師傅,一定能將玉簪修複好 ,你把這件事忘掉好不好?”
沈婉荷冷笑一聲。
“破鏡難圓,再怎麼修複也不是原先的簪子了”
她說的不僅是這個玉簪,還有他們的感情。
陸景年的心猛然一跳,他變得越發的害怕,下意識的拉住她的手,卻被她推開。
一連好多時日,沈婉荷都有些沉默。
她沒再提關於簪子的事情,這件事好像已經過去了,又或許是她不想再提起了。
就像以前他為了白泱泱做過的那些傷害她的事,她都不想提起了。
她要走了,再去糾結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而陸景年為了討她的歡心便帶著她去看定做的婚服。
婚服紅底金繡,外罩著一層價值千金的緋色薄紗,就連腰身處也繡滿了花紋。
他知道她喜歡蘇繡,便找了最好的繡娘早早準備好了,
“婉荷,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陸景年的眼裏有些期待。
但是沈婉荷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點頭說道:“好。”
她的冷淡如同一陣寒風吹進了陸景年的心。
他平緩自己的情緒後再次說道:“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再換一件。”
“你選吧。”
沈婉荷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直接就打算走出鋪子的門。
陸景年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婚宴的布置我也已經差人弄好了,我們一起回去看看?“
沈婉荷沒再掙脫,兩人一起回去的時候,隻見從前廊開始一直到內院。
都已經掛上了大紅色的燈籠,大紅的喜字也已經張貼了不少。
整個府邸一片喜氣洋洋。
這時候白泱泱卻突然走了進來。
陸景年的眉頭微微皺起:“泱泱,你這時候來幹什麼?”
白泱泱聽見他的詢問眼圈立馬紅了起來:“景年哥哥,沈姐姐,我這次是來跟你們賠不是的。”
“我先前不知曉簪子對沈姐姐那麼重要,我想彌補一下我的過錯。”
說完她便將自己的目光看向沈婉荷,拿出自己懷裏的盒子。
“這是我特意自己製成的胭脂,既當作給你的賠罪禮又是祝賀你和景年哥哥成婚。”
白泱泱將盒子打開放置在沈婉荷的麵前。
望著白泱泱楚楚可憐的樣子,沈婉荷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陸景年打斷:“這是泱泱的一番好意,我來幫你上妝。”
他說著便用手沾染了些許胭脂輕輕的塗在沈婉荷的臉上。
雖然有些不熟練但是動作輕柔。
不知怎的,沈婉荷立刻感覺臉上有些癢。
緊接著傳來強烈的灼灼燒感,她的臉就開始潰爛。
疼痛使她下意識的捂住臉,很快,她便感覺到掌心沾染了什麼濃稠的東西。
她把手拿下來,果然看到鮮紅一片。
沈婉荷一陣暈眩,整個身子開始有些站不穩開始向後倒去。
“婉荷,你怎麼了?”
陸景年看著眼前的場景,眼裏驚駭不已。
連忙走過去將她扶住,又看向一旁的白泱泱:“白泱泱!你對婉荷做了什麼?為什麼她的臉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