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泠月隻得先拿出點心安撫著他們,然後吩咐侍衛趕緊去找柳南嶼。
已經過了回春閣當值的時間了,按理說他應該是可以回府了。
不知道為什麼,邢泠月的心裏驀地生出不詳的預感來。
回春閣裏,柳南嶼會診完最後一位病人,原本是準備換身衣服就回府的。
但是蘇璃卻突然派侍女來報,說她準備離京了。
柳南嶼急躁地問道,“怎麼回事?”
“小姐這幾天一直在哭鬧,說自己近日以來反思了很多,覺得打擾到了你和邢泠月母女的生活。”
“她說她知道在您的心裏,其實從來都有著她們兩個人的位置,隻是由於自己的存在,不得不疏遠她們。”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她的心裏會非常不安,所以小姐昨日就連夜收拾了行李,現在應該已經在離京的路上了,這封書信小姐讓我給少爺。”
柳南嶼打開一看,信紙上還有一點幹涸的淚漬,若隱若現。
“南嶼,我不會告訴你我去了哪裏,如果我們注定無法在一起,那就忘了我吧。”
“祝你們一家三口生活幸福,我也不會再來打擾了,你也不要來找我,願你珍重,永別了。”
柳南嶼立馬便急匆匆地出了門,叫來了府上的馬車。
與此同時,邢泠月派過來的侍衛也到了,捎來了她的口信。
可是柳南嶼無暇再顧及,低聲敷衍了兩句,便坐進了車轎裏揚塵而去。
不管怎樣,他都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蘇璃就這麼的離開京城,離開他。
而柳府裏,邢泠月內心無比忐忑地看著大殿內一個個期盼的目光,不安和焦慮在此刻到達了頂點。
柳青青焦急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娘親!阿爹怎麼還沒有回來呀,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身邊的小孩子們立刻便蜂擁著將她團團圍住,七嘴八舌道。
“柳青青騙人,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爹爹對不對!”
柳青青滿臉通紅,又羞又惱地解釋。
“不是的,我的爹爹答應了一定會來的!他答應了就會做到的!”
可是柳府的大門還是遲遲沒有動靜,柳青青的眼睛裏已經凝聚了霧氣,垂在身側的小手也一直在顫抖。
邢泠月連忙彎腰抱著她安撫道,“別著急,說不定爹爹是被什麼病重的百姓耽誤了,我再多派點人手去找他。”
可恰巧此時剛開始派出去的侍衛把消息帶回來了,邢泠月這時才知道,原來早在半個時辰以前,他就已經去往城門去追蘇璃了。
邢泠月聽完侍衛的話後,隻覺得眼前發黑,頭腦昏昏漲漲的。
原來,這幾天短暫的和睦隻是個幻想罷了,隻要蘇璃輕輕勾一勾手,這片華麗的表象就會瞬間破碎。
一切不過是海市蜃樓罷了,她永遠也頂替不了蘇璃在柳南嶼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