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
沈知秋推了推三嬸,迷迷糊糊的三嬸才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白粥,瞪大了眸子。
驚訝地看著沈知秋。
沈知秋卻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好在大家都圍著火堆坐著,這邊有點動靜,也不會有人發現。
“快吃。”
沈知秋望著那碗誘人的米粥,不禁咽了咽口水,但她心裏明白,相公那份米粥還需時日才能到來。
所以她還是決定再熬一下。
三嬸喝了半碗後,又看了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尤其是三個孩子,都不由得吞咽著口水。
三嬸自然知道,如今三嫂蘇曼青才是沈知秋的親三嫂,為了能跟在沈知秋身邊,所以第一個還是得給蘇曼青的孩子喝點。
“給。”
“謝謝姥姥。”
孩子接過碗,小心翼翼地喝著。
而此時,不遠處的老夫人和幾個養了兒子的媳婦們,開始鬧起了別扭。
當牛做馬的蘇氏和陶氏,都帶著孩子去了沈知秋和沈雲澈那。
那些曾經可以隨意使喚的人,如今已不再聽命於我們,曾經的和睦景象,也開始逐漸瓦解破碎。
“我家阿汪是長子,以後可是要世襲伯爵爵位的,所以以後有吃的,第一個也是要給我們家阿汪吃的。”
大嫂劉花的聲音最大,也是這幾個女人裏嗓門最大,最能吆喝的。
“長子怎麼了?現在咱們都被抄家了,你還以為你們現在還在伯爵府呢。”
一旁的二嬸徐氏麵露不悅,同樣是生的兒子,為何老大家的孩子就比他們這些老 二家的孩子更為尊貴。
好歹她也生了兩個兒子,又生了兩個孫子。
如今這情況,老大家的孫子就是寶貝金疙瘩,她們家的孫子,就是大爛泥一個。
不行,這都來流放了,還有什麼長幼有序。
“長子就是長子,這是改變不了的。”
劉花叉著腰道。
這個時候,老夫人聽著大房和二房的爭吵。
一時間覺得有點頭暈得厲害。
“別吵了,有什麼好吵的,以後又吃得,都緊著那幾個孫子吃,總行了吧。”
老夫人氣呼呼地瞪了兩家一眼。
眼神又落在了不遠處,一群人圍著火堆坐在一起。
火堆很旺,她坐在這裏仿佛都能感受到火堆的熱度。
與對方的熊熊烈火相比,他們這邊的火堆宛如微弱星光,僅靠老三媳婦之前撿拾的寥寥柴火勉強維持。
大房與二房的媳婦,因誕下男丁而被她寵溺過度,以致驕橫跋扈,自視高人一等。
還沒有天黑,誰都不願去撿柴火,以至於現在在這裏受凍。
衣物遭流民掠奪,他們唯有寄希望於下一個村落,向娘家人求助,期盼能借得些許銀兩與米糧,平安抵達北境。
晚風瑟瑟,所有的孩子都睡在了母親的懷裏。
沈知秋也靠著沈雲澈睡著了。
沈雲澈看了眼睡著的沈知秋, 從儲物空間裏拿出創可貼,貼在了沈知秋的腳踝處。
剛剛阿虎過來還水袋的時候,已經解開了沈知秋腳踝處的腳鐐。
如今,白 皙的皮膚上麵已經被磨破了皮,沈雲澈看著有些心疼。
貼了創可貼後,又噴了一點那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後,這才安心地靠著樹,閉上眼。
“姐夫,我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兩個小丫頭,今日被阿虎給嚇怕了,現在唯一能護著他們的,就是這個看起來長相俊美,卻不知實力如何,被稱為掃把星的姐夫了。
“嗯,跟你姐一起睡吧。”
沈雲澈知道,今晚肯定是個不眠夜。
他屢次破壞阿狗的好事,他知道阿狗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所以他假裝閉上眼。
月黑風高,夜色漸濃,守夜的阿才不知不覺間,頭已微微垂下。
沒辦法,幹了一天的路,實在困得眼皮都睜不開。
此刻,唯有阿狗還保持著清醒。
阿狗有些興奮地看著沈雲澈的方向。
終於支撐不住了吧,這回看他怎麼收拾沈雲澈。
阿狗小心翼翼地朝沈雲澈走去。
剛至沈雲澈麵前,他舉起大刀,刀光在月光下閃爍。
原本緊閉的雙眸瞬間睜開,下一秒,在大刀落下之際,推開了身邊的沈知秋。
自己則是側了側身子,避開了大刀。
“啊......”下一秒,阿狗傳來了尖叫聲。
這尖叫聲立馬驚動了所有熟睡的人,包括阿才,阿虎和虎彪。
虎彪現在已經有了些許的力氣,立馬起身,飛奔過來,一腳直接將阿狗踹飛在了地上。
虎彪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明明晚上還奄奄一息,此刻卻生龍活虎。
“誰啊,是那個狗娘養的踹我?”
阿狗被踹在了地上,氣得躺在地上破口大罵道。
而此時他的眼睛更是睜不開,眼睛裏辣辣的,這家夥,竟然準備了辣椒水對付自己。
“狗東西,有本事你跟老子單挑,看老子不將你大卸八塊。”
阿勇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睜不開,在地上胡亂地摸著大刀。
虎彪氣得雙手握拳,正準備再次上前給虎彪一點教訓時,被沈雲澈攔住了。
此刻,阿香和阿翠嚇得緊緊依偎在沈雲澈背後,連偷偷瞥一眼阿狗的勇氣都沒有。
“你是想要找你的大刀?”
沈雲澈從地上撿起大刀,看了一眼,刀不錯,不知道能不能買個幾文錢。
等改日到了下一個驛站,也許就會有鎮子,到時候到鎮子上去補貼點東西,需要銀子。
如今,他們被抄了家,自然是身無分文的。
所以這玩意留著應該有用。
“狗雜碎,將老子的刀還給我。”
阿狗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後咒罵道。
“還你,你以為我傻?”
沈雲澈笑眯眯地逗著阿狗玩。
“阿狗,這事是你不對,你趕緊跟沈公子道歉,請求沈公子的原諒。”
虎彪看向阿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他微微有些皺眉道。
“彪哥,你怎麼也在?”
阿狗聽到虎彪的聲音後,瞬間嚇得差點雙腿一軟。
“剛剛踢你的人是我,跟沈兄弟沒有關係。”
虎彪沉聲道。
“原來是彪哥啊,那......那我沒事了,抱歉了,沈公子。”
阿狗從小就在石井上混,幾乎可以說是能屈能伸。
“哎,等等,你說道歉就道歉啊,我原諒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