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對他們二人徹底死了心。

從那以後，我將我的私密衣物看得比金銀珠寶都緊。

洗澡時，我便將衣物帶進浴室，用家裏的廉價沐浴露將衣物上的味道徹底洗淨。

我知道，隻要衣物上麵沒了他們想要的氣味，這東西就賣不出什麼價格。

一開始，這法子倒是奏效。

隻是媽媽對我的眼神逐漸凶狠，並不像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反而在看有幾代世仇的仇人。

繼父也一改往日偽裝出的慈愛，雖說不至於和媽媽一樣明顯，但他話裏話外，意指我對家人過分警惕。

我隻是笑笑，懶得和他們計較。

直到那天，賴濤放學回家，臉色極其陰沉。

媽媽連忙放下手中的家務上前噓寒問暖，卻被賴濤猛地一把推倒在地。

「你個騙子！」賴濤衝我媽吼著，臉漲得通紅。「你說會給我買那雙新球鞋的，這都一個月了，我兄弟們都收到了，就我還沒有！」

我媽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對著賴濤彎下腰，她的語氣輕柔，是她在麵對我時從未有過的：

「濤濤乖，爸爸媽媽最近手頭緊，你有那麼多球鞋，好些你都還沒穿過呢，要不你先穿著試幾天，等......等你爸爸發了工資，媽媽馬上給你買......」

「你才不是我媽！」賴濤將書包甩到我媽身上。「你連一雙球鞋都不給我買，讓我被兄弟們笑話，你不配做我媽！」

賴濤摔門回了房間，客廳裏，我媽站在原地，看著從賴濤書包中散落出的一地垃圾手足無措。

那一瞬，作為女兒，我承認我有些心疼她。

心疼她年紀輕輕遭遇丈夫的背叛，心疼她獨自帶著女兒寄人籬下，心疼她為了討好現任丈夫的兒子無所不用其極。

可我知道，當初的她有無數種方法，能夠讓她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但她偏偏選擇了最傷害我的方式。

她在做出那些決定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麼？

於是那一天，躲在房門後偷聽的我並沒有出去安慰媽媽，反而果斷地關上了門。

事實證明，我的這份心疼，完全是多餘的。

那天晚上，我正在洗澡時，浴室的門鎖卻被一把斧頭用力砸斷。

我慌忙用手遮擋自己的身體，又從一旁的地上拾起衣物，不顧身上的泡沫尚未衝洗幹淨，便將衣服胡亂地套到了自己身上。

我驚魂未定地望向門口，才發現我媽正舉著手機，表情猙獰：

「穿慢點，多露點才能賣高價！」

她的鏡頭愈發朝我畢竟逼近，她為了視頻效果，甚至主動上手掀開我身上單薄的睡裙。

「媽！你幹什麼！我是你的親女兒啊！」

我崩潰地哭喊著，撲上去搶她的手機，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妨礙我掙錢，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浴室地滑，我不慎滑倒。

不知是腦袋撞到了何處，隻在一記巨痛後，我便徹底昏了過去，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