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久我被警察從學校帶走了。

全校再一次沸騰。

而麵對我的，更多的卻是恐懼和議論。

“別靠近她，聽說他們家被上了詛咒。”

“對，她姐姐接二連三把家裏人全帶走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

為了保護隱私，很多大人將我團團圍住，帶上了警車。

我早已淚流滿麵，無聲啜泣忍不住渾身抽動。

“囡囡同學，你別緊張，我們隻是對你姐姐的事件做個調查。”

見我沒有過度應激，警察端來熱水繼續問道：

“我們想了解，你姐姐平時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最近有沒有特別反常的行為，包括情緒，言語，動作......”

提到姐姐？我的思緒陷入回憶。

她從小乖巧到大，和我關係很好，處處包容忍讓。

學業上隻聽說高中這三年好像有些吃力，但是老師每次都反饋她努力又上進。

從來沒有異常的行為出現。

我緩緩搖了搖頭，表示姐姐是一個很優秀孝順的人。

警察做筆錄的手停了又停，半晌才疑惑開口繼續問道：

“那你爸爸呢，最近有什麼異樣？”

爸爸？我的呼吸突然開始變得不暢。

“爸爸好像看到姐姐的日記，就跳樓自殺了，在此之前，我沒看到他的反應。”

“日記？你知道日記裏寫了什麼嗎？”

我難過地搖了搖頭，思緒掐斷，不願回憶。

警察見我狀態不佳，突然不知如何開口。

隻說坐車帶我去散散心，卻一路開到了爸爸老家的村落。

我狐疑看著窗外掠過的草木，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

“囡囡，我們都覺得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但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

“我們不得不悲痛地告訴你......你的奶奶她.......喝藥自殺了.......”

“今天上午被發現，就死在了你爸爸的墓旁，你的媽媽失聯了，現在你是事件唯一的知情人。”

警察嚴肅又同情地看著。

我隻感覺天旋地轉，耳朵一陣鳴響，再也聽不進任何話去。

奶奶的容貌同樣很安詳，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去的時候比父親體麵。但是身子僵硬，讓人心裏發酸。

“死者是喝農藥自盡的，排除他殺可能。”

法醫脫下手套，跟警察如數彙報。每一句都刺在我的心坎。

村裏被前來看熱鬧的鄰居堵得水泄不通，大家議論紛紛。

“太可怕了，聽說他們家短短一個月就沒了三個人。”

“這個家真是邪門了，是不是惹著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

“她應該就是囡囡吧，好像才上高中，真可憐。”

鄰居站在警戒線外赤裸裸審視著我的崩潰和我的家人。

我再也撐不住逃到警車邊，癱坐地上號啕大哭。

為什麼？他們就這樣拋下我不負責任地走了。

我真的已經經不起，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周邊趕過來的記者不約而同地收起了閃光燈。眼中充滿歎息和悲憫。

“囡囡，你知道奶奶......”警察的詢問，到了嘴邊卻猶豫著沒有說出口。

而我的世界，隻有一陣悲痛的長鳴，再也等不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