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可怕。

奶奶扮演起了父親的角色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

白天出入警局配合調查，回家又悉心照顧病床上的媽媽。

卻再也沒有笑過。

沒有人再主動提起爸爸和姐姐的事。

就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一樣。

政府的工作人員上門送來了牛奶和補品探望。

還幫媽媽請來了家庭醫生。

麵露難過地表示節哀順變，大人一定要堅強，好好生活。

我懵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卻對日記本上的話愈發懷疑。

這裏麵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入夜，我看到母親的房間難得還透著光。

便悄悄落地，掀起了門縫兒。

隻見奶奶顫抖著把日記本遞給了媽媽。

裏麵夾著那張被扯下皺皺巴巴的紙。

在昏黃的台燈下泛著白。

我睜大了眼睛使勁瞅。

卻仍舊看不清上麵的字。

奶奶掩麵哭泣的同時，嘴裏卻不停地重複念叨著“對不起“

我聽著頭皮一陣發麻。

母親看到日記本上明晃晃的五個大字，眼裏全是震驚和悲痛。

閃著晶瑩淚光，半晌抽不上氣來。

“小趙，是媽對不住你們，但是囡囡還小，你一定答應媽，要照顧好她。”

我在壓抑的光影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眼裏全是驚措和不安。

母親沉默良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眼神中透著陌生的涼。長舒一口氣緩緩道：

“別再說了，媽。”

她隨即把日記本放進了保險櫃裏，鎖了起來關上燈。

連同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一起塵封了。

我淚眼婆娑關門癱坐在地上，心口蕩漾著強烈的恐懼和不安。

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奶奶出生在戰火紛飛的年代。

從小就是孤兒，當過兵，打過山洞，辛辛苦苦大半輩子。

她一向樂觀堅韌，養活我們長大，從來沒有想不開的事。

雖然爸爸走了，也能打起精神，成為這個家唯一堅挺的支柱。

可就在那本日記出現以後。

一切都變了。

她整個人就仿佛被抽掉了魂魄。

變得特別清苦和陌生。

以前那個無論遇到什麼，都教會我要堅強的奶奶。

已經完全癱軟成一具皮囊。

整個人散發著汙穢的暗影。

而曾經小心翼翼把我們捧在手心的媽媽。

自那晚以後，再也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她的臉上不再有任何一絲，讓人親近的溫柔。

之前一家人其樂融融在沙發打牌，吃火鍋，大聲歡笑的日子。

全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天又一天，重複詭異著的沉默和荒涼，毫無人氣。

這樣的生活，竟然比同時失去了兩位至親，還要難過。

我弱小的心靈坍塌成陣陣荒漠。

每個疼痛難忍的夜晚，我都忍不住好奇。

奶奶和媽媽苦苦隱藏的真相，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