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抽出皮夾甩出張鈔票:
“再來十杯,我讓她喝個夠!”
我將豆漿灑在他的高定西裝上,
“你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的欺負我!”
老板娘聽著搓著圍裙沒動,我盯著豆漿表麵的薄膜:
“我妹今天要轉普通病房了...”
霍凜被我的動作氣得暴起,他突然捏住我後頸:
“隻要你喝完這些,她的呼吸機還能續三天。”
他又甩了幾張百元鈔票給隔壁老板娘,老板娘隻好倒了十杯熱豆漿放在桌上。
“就憑你也配站著喝?給我跪著喝!”
他將豆漿全都潑到地上,我慢慢蹲下身子拾起那些殘渣。
第一杯燙得舌頭發麻,第二杯灑在毛衣前襟。
第三杯已經有點胃脹,第四杯我已經快喝不下去。
我抓著第五杯豆漿的手直抖,油條筐裏飄來的堿水味催得胃裏翻江倒海。
“你就這點能耐?不想想你妹沒了呼吸機會怎樣?”
他翻開病曆本提醒我:“你妹妹今早咳血了。”
第八杯喝到一半突然反酸,我撲向路邊的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霍凜用病曆本扇開蒼蠅:“喝不完就等著領死亡通知。”
霍凜坐在塑料凳上翹著二郎腿哈哈大笑,似乎對我的作為很滿意。
他把剩下的兩杯親自遞給我,我緊接著又把剩下的全都喝了進去。
老板娘擰著抹布歎氣,霍凜踩住我掉落的發圈:
“明天這個點繼續。”
他起身時帶倒塑料凳,沒喝完的豆漿流進下水道口。
泛起的泡沫像我被玷汙的尊嚴。
除了成為“血奴”,我還要照顧沈清漪的日常起居。
免不了要被她一同欺負。
此時,護士在走廊喊我。
“溫小姐,20病房要換床單。”
我趕緊把妹妹的輸液速度調慢,她今天剛做完骨髓穿刺,小臉煞白。
推開320的門,沈清漪正在塗指甲油。
她頭也不抬,對著我趾高氣揚:
“把窗簾拉上,陽光刺眼。”
我踮腳夠窗簾繩時,聽見她突然說:
“你身上有食堂的油煙味,真臭。”
我除了擺地攤,白天還要去食堂兼職打菜。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她卻笑了笑,輕蔑地說:
“像你這種窮酸樣,噴什麼香水都無濟於事。”
此時,霍凜推門進來,手裏拎著燕窩粥。
沈清漪立刻皺眉:
“凜哥,她衣服上的味道讓我想吐。”
霍凜怒目瞪我,把粥往床頭櫃一放:
“去洗衣房把自己收拾幹淨。”
洗衣機的滾筒轟隆隆轉著,我搓著毛衣袖口的昨晚留下的豆漿漬。
心裏委屈得不行,抹了兩行眼淚。
護工王姐叼著煙進來:
“又折騰你呢?”
她突然壓低聲音:
“你知不知道,沈小姐上個月心臟移植的供體...”
我以為會聽到什麼驚天大秘密,結果霍凜的助理在門口喊,
“溫念!沈小姐要喝鮮榨橙汁,現在就要。”
我手上還沾著肥皂泡,王姐把半包紙巾塞給我:
“擦擦手再去。”
我把從商品買來的新鮮橙子放進榨汁機,機器嗡嗡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