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淮川漠視自己,陸清時暗自咬牙,“淮川,你快點換一身衣服,還有很多活要做呢。”
顧淮川低聲說好。
在陸清時離開後,他撐著身體起來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環顧了一周,其實也沒什麼是屬於他的。
傅母是個大方的人,什麼都給他準備得一應俱全。
所以顧淮川隻收拾了一個小小的背包,裏麵裝了證件,還有......一張傅詩予側臉的拍立得。
是他偷偷拍下珍藏的。
背後還用黑色馬克筆寫著“喜歡你的第一天”,以及日期。
說來好笑,和傅詩予在一起那麼久,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傅詩予,他喜歡她,比她的愛意更早。
顧淮川拿著小包下樓。
他擔心倒計時越走越快,想把東西放到門口,等婚禮一結束就走。
不曾想傅詩予就在樓下,看見他匆忙的身影臉色變了變,硬聲道:“明天你才能走。”
顧淮川手指收緊,“我知道。先收拾,明晚的飛機。”
傅詩予扯了一下嘴角,“這麼急,不會藏了什麼秘密吧?”
拍立得的棱角戳著顧淮川的手心,他勾唇:“你想多了。就是國外風氣更加開放,更適合我。”
這句話說完,周圍的溫度似乎都跟著降低了。
這時,陸清時抱著一束玫瑰走進來,“詩予,玫瑰花今天空運到了,旁邊的空地都栽上吧。”
他話鋒一轉,“你去吧淮川,其他人今天都沒空。”
傅詩予沉聲說:“哪裏需要詢問他意見?一個外人罷了。去弄吧,別再在我眼前晃著了,礙眼。”
顧淮川頓了一下,轉身的時候鼻尖仿佛也跟著癢了起來。
傅詩予可能忘了,他對玫瑰花的香味過敏。
但明晚就塵埃落定,他不想再惹事端。
吃下一把抗過敏藥,顧淮川卻發現高估了自己。
成堆的玫瑰花,天然的巨大過敏源。
他呼吸不暢,靠在牆壁大口喘氣。
旁邊的女傭人見狀,急忙跑去請示傅詩予,又搖著頭回來:“傅總說,偷懶也要找個好借口,哪有那麼矯情......”
“傅總還不許我幫你......顧先生,可能您今晚要忙通宵了。”
傭人離開了,剩下顧淮川一人。
夜晚的風一吹,香氣爭先恐後湧入鼻腔。
顧淮川渾身癢意難耐,等好不容易栽完抬起頭來,才發現——血紅的倒計時不知不覺進入到最後一分鐘。
他等不到傅詩予的婚禮了。
......
第二天,所有人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陸清時穿著筆挺的西裝,就等著吉時到、和傅詩予一起步入紅毯。
傅詩予卻擰眉,問女傭:“顧淮川呢?”
女傭人愣了下:“昨天顧先生在花園待了一整晚,可能還在栽花......我去看看。”
陸清時攬著傅詩予的腰:“詩予,我們先走完儀式吧,可能淮川還在休息。”
傅詩予垂下眼眸,“等一下吧。”
她給顧淮川打電話,能通,但沒人接聽。
給顧淮川發信息,也石沉大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清時有些著急,“詩予,婚禮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我不想錯過吉時,而且我......昨天休息不好,傷口又有點疼了。”
這可謂是陸清時百發百中的殺手鐧。
傅詩予果然猶豫了。
“詩予,當時手術前醫生就說我的身體情況不適合手術,如果堅持動刀得好好休息。這幾天可能太累了,我們快點完成,好嗎?”
傅詩予看了眼真摯的陸清時,正要鬆口。
剛剛的女傭人跑回來,大聲喊:“傅總,不好了!顧先生他......躺在花園裏一動不動,沒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