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隻有傅母和陸清時在聊天。
不知是不是湊巧,陸清時夾了一口辣菜放到顧淮川碗裏,笑出酒窩:“淮川,快嘗嘗我的手藝。”
可顧淮川不喜吃辣,正想搖頭,傅詩予眸若寒冰:“怎麼不吃?你對清時不滿意?”
顧淮川隻是個外人,哪有資格?
礙著傅母在場,他隻好狠心送入口中。
辣味像烈火灼燒到靈魂深處,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無法克製咳得昏天黑地,卻見傅詩予森然盛了一大勺蓋在他碗裏:“母親不喜浪費,吃完。”
午餐結束,顧淮川的喉嚨已經發不了聲,直奔洗手間催吐。
忽然一股蠻橫的力道把他壓在牆上,傅詩予拽著他的衣領,踮著腳尖盯著他的眼睛,嗓音壓抑不住的怒氣:“顧淮川,你告訴我,我最近哪裏做錯了?”
傅詩予無法理解,為什麼顧淮川態度驟變。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不是嗎?
女人眼裏滿是對自己的在意,顧淮川嘴唇輕顫,吐出來的卻是殺人的利劍,
“傅詩予,你聽不懂人話麼?我睡了你兩年,早就沒興趣了。能讓我快活的年輕肉體那麼多,我何必委屈自己和你不清不楚?”
傅詩予的眼角微紅,凝視他兩秒後時伸手死死抱住他,“你覺得這是委屈?顧淮川,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立刻跟母親公開的......”
“你發什麼瘋?!”像被踩中了尾巴,顧淮川推開懷裏的女人,冷笑著說:“我從一開始就是想玩弄你。哈,人人仰慕的天之驕女卻委身於我,多有意思。”
這無異於把傅詩予的自尊狠狠踩在腳下。
啪的一聲。
她扇了顧淮川一巴掌,通紅的眼睛裏滿是失望,“顧淮川,是我愛錯人了。”
門被關得震天響,顧淮川牙關輕顫,聽到傅詩予讓陸清時住進家裏。
淩遲般心如刀絞,顧淮川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苦笑,喃喃道:“顧淮川,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隻有這樣,他魂飛魄散時,傅詩予才能回到正軌。
......
當晚,顧淮川出房間倒水。
傅詩予沒有關門,裏頭傳出曖昧聲。
傅詩予仿佛故意要他聽見,壓著陸清時:“清時,我不疼,你可以重一點......親親我,好不好?”
何其熟悉,傅詩予也曾這般哄著他,被他一寸寸侵占領地。
顧淮川腳步如同灌了水泥,端著水杯返回來時,卻見傅詩予穿著浴袍倚在門邊,冷不丁出聲:“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她一瞬不瞬盯著他,好似要在他臉上看出破綻。
顧淮川穩住心神,微啟薄唇:“吵到我休息了。”
“悠著點,別鬧出人命。”
說教似的的語氣讓傅詩予慍色濃鬱,意有所指:“大不了就生下來,他是我名正言順的男友。”
顧淮川佯裝不以為意點頭,擦肩而過時被拽住。
一個黑色袋子丟到他麵前,沒有係緊,露出裏頭黏糊糊的紙團和用過的計生用品。
傅詩予掀起眼皮,冷光乍放:“拿去丟了,再買一盒來。”
顧淮川僵住,彎下腰撿起時,臉上又被扔了一疊鈔票,鋒利的紙張劃過皮膚,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
傅詩予居高臨下睥睨他,“還不快點?說得好聽是養子,實際上,不就是一個低賤的傭人,有拿喬的資本麼?”
顧淮川彎著嘴角:“謝謝傅小姐的慷慨。”
來回兩個小時趕去傅詩予指定的商店,回來已然深夜。
但傅家大門緊閉,用指紋解鎖時顯示該指紋不存在。
正在這時,天空轟鳴一聲下起傾盆大雨,隻穿了單薄衣物的顧淮川渾身瞬間濕透。
二樓就是傅詩予的房間,隱約可以聽見陽台上傳來的聲音。
陸清時掐著傅詩予的腰,啞聲說:“淮川在樓下,我們要不要進去......?”
“管他做什麼?”
聲響越來越大。
顧淮川低著頭,站了一整夜,寒氣入骨,早就凍得麻木。
直到清晨,傭人才給他開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