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穿上華麗西裝的沈俞渾身不自在地站在大廳裏。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頭跟管家說道。
“備車,我要去黑馬會所。”
沈俞聞言瞳孔猛地收縮起來。
黑馬會所,這是城裏有名的男模店,傳言我作為薑氏集團的掌權人,是那裏的熟客。
沈俞沉默著坐上車子,我順便打電話叫了幾個好姐妹。
夜色闌珊,燈紅酒綠的世界裏,誰都沒有那麼特殊。
沈俞站在一群男模之中,倒也沒有那麼顯眼,這世上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可愛的小奶狗,就有人好沈俞這種清高範的男人。
他沉默地坐在我身邊,看著周圍的男人如同蒼蠅一樣在我身邊環繞著。
“晚姐,新麵孔啊,你要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不如分享給我?”
說話的是我的跟班之一,周妙,她最喜歡高冷係的帥哥。
沈俞一言不發地坐了半天想必是入了她的眼。
不等我說話,身邊就有人提醒她。
“那位是薑小姐帶來的,可不是這裏的人!”
周妙看了沈俞一眼,有些眼熟,於是沒敢再多說話。
我扭頭給他遞了一杯酒。
“怎麼出這麼多汗?不適應這個環境?”
我的親昵讓沈俞愣了一下。
不等他回答,門外又有一群人走了進來。
“薑大小姐也太放浪了些!在公司和下屬不清不白,如今竟然把男人帶到了會所,這是一點沒把我們鄭哥這個未婚夫放在眼底啊!”
鄭州瞪了一眼嘴沒有把門的小弟,走到我跟前,身邊的男模立馬有眼色地讓開位置。
“不是說累了嗎?怎麼還有興致來這裏?”
我撩了一下耳後的頭發,用手背撐著下巴轉頭看向沈俞。
“有人陪我,當然有興致出來玩玩了。”
我的動作讓房間裏的人都安靜下來,周妙此刻突然認出來沈俞了。
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指著他。
“你是沈俞…你怎麼敢出現在這裏?”
沈俞,那是曾經讓薑家大小姐差點賠上性命的男人!
沈俞淡然自若地抬起頭,微笑和周妙打招呼道,“周小姐,好久不見!”
恍惚間,我想起了第一次帶著沈俞見我的朋友時,他的局促不安地樣子。
那天是一個發小的生日,辦得很是隆重。
發小穿著昂貴的裙子,戴著閃爍的珠寶,在眾人的擁簇下享受自己十八歲的青春。
我不記得當時我送了她什麼東西,但是我記得我替沈俞準備的是一副耳環。
沈俞瞪著眼睛看我以他的名義送去禮物。
不安地捏了捏我的胳膊。
“薑晚,這對耳環很貴嗎?我明天把錢給你。”
我搖了搖頭,無所謂地開口。
“這對耳環對她來說不值錢,她身上的那套裙子是定製的呢,我爸說了,等我18歲的時候也給我定製一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第二天就把這話忘到了腦後,但它卻成了沈俞半個學期的執念。
那件事後,沈俞對賺錢這件事越來越癡迷了,我每天都抓不到他的人影。
一天我好不容易找理由躲過了保鏢的監視,去了網吧,卻看見沈俞在打遊戲。
我一把將他的書包扔了過去,沈俞立馬拿了書包跑過來哄我。
我紅著眼睛不肯理他,那次我們冷戰了三天。
到第四天的時候,他的一個兄弟來告訴我,沈俞被人打傷住院了。
那會距離高考就剩下一個多學期了。
我一邊心疼他的身體,一邊又氣憤於他在外麵惹事。
他卻躺在床上笑嘻嘻地任由我揍他,直到我生日前一天晚上。
我迷迷糊糊地趴在他床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到一條華麗的裙子。
那裙子不是那件大師的定製款,也不適合我的尺寸。
可是我卻抱著裙子在病床前哭得稀裏嘩啦。
回過神來,我看著沈俞從容和眾人打招呼。
並從懷裏掏出自己的名片,恭敬地給各位大少爺小姐們散了一圈。
“我是啟航遊戲的負責人,希望以後有機會和各位合作!”
他帶著溫和的笑意,彎著腰,一點不像當年在所有人麵前不給我麵子的少年。
剛才叫他小混混的是陳氏集團的少爺,他拿起一杯酒遞給沈俞。
“沈經理是不是,我最近剛好打算投資一家遊戲公司,要不這樣,這裏有酒,你今天喝多少杯,我就給你投多少萬。”
這是上流社會裏慣用的磋磨人的辦法,不少的少爺小姐最喜歡看那些為了業務不得不卑躬屈膝求著他們的人。
沈俞這些年成熟了很多,沒有少年的戾氣,讓原本就出眾的五官顯得更加好看。
“我不用您的錢,隻跟你賭一件事,隻要我把這桌子上的酒都喝光了,你就為自己剛才的話跟薑總道歉。”
陳建看了眼桌麵上十幾瓶洋酒,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沈俞端起桌上的酒杯就開始喝酒。
一杯,兩杯,三杯…
桌麵上的酒都被清空,陳家的小子卻不肯認輸,拍了拍手,要讓服務員再拿一批進來。
沈俞像智力障礙者一樣喝酒,喝到身形搖晃,站不起來。
“好了,你輸了,跟晚晚道歉!”
鄭州瞪了陳建一眼,轉頭看向我身邊的沈俞。
“晚晚,太晚了,我找人送沈先生回去吧!”
我揮手叫人把沈俞先送到樓上去,看著桌麵上一排的空酒瓶,從包裏摸出一張卡,扔給陳建。
“一杯酒一萬塊,三十四萬打到這張卡上,希望你不需要我親自去陳家登門討債。”
陳建看著麵前的銀行卡,臉色不善。
“他自己說不要的,憑什麼要我給錢…”
鄭州立馬出來打圓場。
“晚晚你放心,我一會就讓人給你送卡!”
我如今已經不是七年前空有大小姐頭號卻什麼都不懂得薑晚了。
冷笑著看了一眼鄭州身後的陳建。
“知道沈俞是什麼人嗎?”
陳建不服氣地開口,“一個泥腿子罷了,要不是傍上你薑大小姐,哪裏有資格進這個門。”
他佩服的隻有鄭州一個人,對我的態度也取決於鄭州的麵子。
我端起一杯酒倒在他的腦門上。
“知道他傍上的人是我,以後見了他就繞著走,記住了嗎?”
“薑晚,你別以為你現在真的能代表薑氏集團了,你個精神殘疾…”
陳建站起身擦著渾身的酒,雙眼要噴火一般。
“閉嘴…”鄭州憤怒地開口讓陳建嚇了一跳。
“你知不知道你爸花了多少錢才求來了薑氏的一個項目,你今天敢多說一個字,就是拿著他那些錢打水漂玩。”
陳建臉色一變,看向我的眼神變了又變。
我沒有搭理他,徑直離開了。
助理跟在身後,薑晚拎著我的包,試探地開口。
“薑總,陳家那邊要不要把項目收回來?”
我這個人一向睚眥必報,“告訴項目部,陳家那塊項目,利潤壓低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