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被摔碎的水滴型吊墜,眼眶瞬間發紅。
而一旁的祺奴滿臉的驚恐,楚楚可憐的趴在地上,連身體都在不斷的瑟瑟發抖。
“雲舒,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想要還給你而已,我沒想到它會這麼容易就摔碎了......”
說著,她開始哽咽起來,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草原的女人淚水也這麼多。
她見我鐵青著臉,又爬過來跪在我的腳邊,“實在是昨天單於說帶著它太礙事所以才摘下來的,醒來他急著出去就扔到桌子上了。”
“雲舒,求求你不要怪我好麼?”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我的心中。
這是拓跋昭征戰時險些喪命後,我親手給他係上的,更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遺物,是她在寺廟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
拓跋昭說過死都不會摘下來的。
胸口鼓脹的情緒快要讓我喘不上氣,可是東西已經碎了,我跟她說再多能有用麼?
我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剛準備扶她起來。
卻沒想到她晃了晃,猛地倒了下去。
還沒等我反應,她手上用力,直接將我推到了池塘裏,由於嗆水我拚命的掙紮著。
餘光瞥到拓跋昭正大步流星的朝這邊趕來,他臉色沉的嚇人。
還沒等我開口呼救,他就抱住了祺奴不斷顫抖的身體,那一瞬間我的心墜到了穀底,侍衛將我拖上岸的時候,我不住的咳嗽。
祺奴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委屈地說:
“妹妹你想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何必要將我推入水中。”
頓時拓跋昭看向我的眼神滿滿都是指責。
“雲舒,你就這麼容不下祺奴。”
我啞然失笑,失望的抖了抖渾身的泥水。
“那為什麼掉進湖裏的是我呢?”
“她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是麼?”
拓跋昭一愣。
他餘光瞥到地上碎了的玉墜,眼中有些心虛。
“隻是玉墜而已,祺奴也不知道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別太過分了。”
隻是玉墜而已。
我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他忘了自己渾身是血的倒在我的麵前時,我被嚇得連續幾個月都睡不安穩。
他忘了我把玉墜交給他時,他捧著我的手發下的那些誓言。
他忘了他說,“從此以後我會像你父兄那樣照顧你,相信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現在他卻不斷的為祺奴推卸責任。
“昭......我的手有點疼。”
祺奴抓著拓跋昭的衣角,就連聲音都楚楚可憐的。
拓跋昭垂眸看見她手指被玉墜碎片割破,正滲透出殷紅的血跡。
他毫不猶豫的低頭將她的手指含在嘴裏,小心翼翼的為她舔舐著傷口。
拓跋昭有潔癖,又向來厭惡鮮血的味道。
就連我受傷的時候,他也隻是讓仕女給我擦拭,可現在他卻為了她一次次破例。
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手握成拳,指甲插入肉裏卻感覺不到疼,隻有濃濃的失望和悲傷。
祺奴羞紅了一張臉,卻還是怯生生地喊疼。
拓跋昭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緊跟著神情複雜的看向我。
“雲舒,我帶她去......”
“我也疼。”
拓跋昭眸光一顫。
我強忍著淚看向他,放在身下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還很冷。”
四目相對,拓跋昭抿了抿嘴唇,有些猶豫地想要走向我。
可下一瞬,祺奴直接哭了出來。
“我真的受不了了......”
這回拓跋昭沒有再遲疑,他毫不猶豫的轉身抱著祺奴離開。
看著他慌張的背影,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至此心中對於拓跋昭的最後一絲不舍,也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