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回家,卻發現女兒餓死在床上,嘴裏塞滿了沒嚼爛的草席。
承受不了巨大打擊,我安葬完女兒,當即上吊身亡。
再睜眼,又回到了女兒被餓哭那一天。
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著農場主任,將我準備運到城裏給謝添的口糧從車上卸下來。
農場主任詫異:“小柳,你當初可是哭著鬧著都要把這袋子糧食托我給謝添送過去的。”
我尷尬地笑笑:“我忘了謝添昨天來過信,說家裏的商品糧還有富裕,就先緊著我和女兒吃。”
主任也沒多問,將一袋糧食卸下來給我。
我扛起糧食飛快跑回家,熬了滿滿一鍋稠粥,喂飽了女兒。
親眼看見女兒連連打著飽嗝,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沒過兩天,我收到謝添的信件。
他讓我快些寄過去糧食。
學校要號召老師自力更生種地交糧,他要評職稱,自然不能落下。
信裏還重點提到,叫我一定要想辦法用公分換來半斤紅糖。
說是被他帶到城裏的兒子謝韜鬧著要喝紅糖水。
我將紅糖寄過去後,拎著一隻蛇皮口袋來到他任教的校園,告訴保衛處要找謝添。
保衛處幹事狐疑打量我一眼,將我帶進教職工宿舍。
“謝老師!有人找你!”
開門的不是謝添,而是他的白月光柳半冬。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們倆都愣在原地。
她身材本就比我高挑,皮膚白淨,馬尾辮子油光發亮,額間的碎發還別著一枚鮮亮的紅色發卡。
幾年不見,更是嬌俏可人。
而我四肢臃腫,皮膚黝黑,在農場中為了掙工分養活城裏的老公和兒子,比旁人更經風霜。
打扮的土裏土氣,和整潔幹淨的校園環境格格不入。
柳半冬沒想到我會親自來。
一時間做賊心虛,手中的紅糖水被嚇掉。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震,肩上披著的一件藍色襯衣緩緩滑落。
肩膀和胳膊肘的位置都打上了補丁。
我瞳孔一縮。
認出那是謝添在農場幹活時,我親手為他縫補的衣裳。
在農場幹活時,謝添最喜歡我這樣穿,覺得這樣就和那些村婦不一樣。
顯得知書達理。
“嫂子,你不認識她?”
保衛處幹事見半冬沒說話,作勢要拔出腰裏的手槍。
“嫂子?”
我詫異地看向她。
柳半冬反應很快,急忙撿起襯衣,慌亂扔進屋裏。
同時製止住幹事拿槍的手。
“哎呀小張,你亂喊什麼呀!”
幹事不解地撓頭:“可明明大家都知道你們——”
“快走吧,一會兒讓人看見保衛處門崗沒人就不好了。”
聽到柳半冬這麼說,幹事慌慌張張離開。
下課的謝添正巧夾著課本回到宿舍。
看見我,他原本高興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你怎麼來了?我要的糧食帶來了嗎?”
我緊緊攥著手裏的蛇皮袋子。
“剛才保衛處的幹事怎麼叫柳半冬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