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個保安,媽媽慌得六神無主。
她立馬跪著爬向我,“冉冉,冉冉,都是媽的錯,你要趕媽媽沒關係,但你爸不行了啊。”
“他再不手術,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啊!”
身為母親,卻跪地苦求自己的女兒。
經理也有點為難,勸道:
“這位女士,要不然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您家裏人看起來更需要錢。”
我冷下臉,不耐煩道:
“我是來消費的,不是來聽你說教的,你就一個打工的怎麼那麼多事,還想不想要工作了?”
“還是你看上這老女人了,想跟她來一段黃昏戀?”
“剛好那老東西快死了,還能成全你們。”
經理臉色不好。
有人看不下去,憤憤不平道:
“你這女人嘴巴怎麼這麼臭,她可是你媽。”
“而且你爸都沒錢治病了,你怎麼還有臉尋歡作樂?”
“你是不是人啊,怎麼那麼冷血。”
我冷笑,嘲諷道:
“都是出來玩的,裝什麼清高,有本事你們拿錢給她治啊。”
“就五十萬,你們一人湊幾萬給她就夠了。”
“老女人看見沒,就你麵前的這幾個好心人要幫你呢,還不快點拿收款碼出來收錢。”
“再晚點,那老不死的就要咽氣了。”
我的陰陽怪氣在媽媽耳朵裏,無異於給溺水的人傳遞能得救的信號。
媽媽期待地轉頭看去。
但這時候,幫忙說話的幾個人下意識別過頭,不敢跟她對視。
還嘴硬道:
“這是你家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就是,你自己都不救你爸,我們這些外人能幫上什麼忙。”
我摸著男模的腹肌笑出了聲。
“經理,把pos機拿過來,我跟某些人可不一樣,我向來是說話算話。”
“現在,給我上兩套黃金神龍套。”
銀行卡被我夾在指尖晃悠。
媽媽從旁人嘴裏得知黃金神龍套的價格,她一下瞪大了眼。
不等她攔住我,她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剛接通,入目的是醫生焦急的臉。
“張女士,患者肖大強剛剛突發嘔血,現在他的情況非常不好。”
“如果再不動手術,他真的就沒救了。”
“經過我院商討,已經決定手術費還可以給你們減免百分之二十,現在隻要四十萬,就能動手術。”
“這是最後通知,請你盡快決定。”
醫生的嘴巴一張一合。
但媽媽什麼都聽不見,她隻定定地看著手機屏幕。
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到極致的男人。
他身上插著無數條管子,兩隻眼睛突出瞪著,連眼皮都包裹不住。
像是個隻會呼吸的骷髏,沒有一點人氣。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爸爸用盡了全身力氣把臉挪向屏幕。
“老、老婆,見到冉冉了嗎?她還好嗎?”
“冉冉是我閨女,我不想再給她造成負擔了,我這一大把年紀,死了就死了。”
“但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時光,她不能背負上我這條老命艱難地活著。”
“我感覺到,我快不行了。”
“最後......告訴她,爸爸愛她。”
說完這句話,屏幕裏的爸爸又嘔了一口血。
猩紅的血染紅了呼吸機,刺耳的警報聲在手機裏久久不能平靜。
媽媽嗷的哀嚎出聲。
“冉冉,媽求求你了啊,你爸真的要不行了。”
“隻要四十萬,四十萬就能買你爸的一條命,你手指縫裏漏一點,你爸就有命活了。”
“這錢媽不白拿你的,等你爸好了,我打兩份,不,三份工,我當牛做馬也會成倍的還你錢的。”
她朝我用力地磕起頭,“你救救你爸,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