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沈硯舟就把我拽起來了。
“起來,別耽誤時間。”
他今天難得親自開車,側臉輪廓如刀削般鋒利。
曾經,僅僅是這樣一個側影就能讓我心跳加速,如今卻再也掀不起半點波瀾。
“公司最近有個重要項目,去寺廟祈福是傳統,你作為沈太太,應該明白自己的職責。”
“薔薇今天也會來,她為許家祈福,早日渡過難關。”
我輕輕嗯了一聲,沒戳穿他拙劣的謊言。
沈硯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高高在上的模樣。
“還有,她最近生理期不方便,你多照顧點。”
聽到這話,我突然有些想笑。
去年我痛經嚴重,隻是進了他的禪房找止痛藥,就被他斥責“汙穢”,整整一個月沒讓我近身。
而現在,他竟然會為另一個女人的生理期向我開口,許薔薇才是他的例外。
剛到寺門,沈硯舟接到公司電話,示意我先上去。
我撐著傘走向寺廟石階,就看見許薔薇站在簷下。
她快步走過來,不由分地將我的手摁在她的腕上。
我的指尖猝不及防摸到一串溫熱的珠子,低頭看去,是沈硯舟寸不離身的沉香佛珠。
“硯舟說這串珠子開過光,保我身體健康。”
我猛地抽回手,許薔薇卻突然踉蹌後退,眼看著就要摔下石階。
沈硯舟恰好趕來,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她瞬間紅了眼眶:“都是我自己沒站穩,不關清禾姐的事。”
沈硯舟淩厲的眼神掃向我:“阮清禾,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的不信任像一把鈍刀,緩緩割開我的心臟。
許薔薇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對我露出勝利的微笑。
直到進寺廟,沈硯舟的手始終護在她腰後,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寺廟主殿香火繚繞,幾位僧人正在誦經。
沈硯舟去捐香油錢的間隙,許薔薇趁機湊到我耳邊:“送子觀音就在偏殿,記得要跪滿三天哦。”
“硯舟說心誠則靈,這樣我們的孩子才能順利降生。”
我直視她的眼睛:“許薔薇,你以為沈太太的位置這麼好坐?”
她愣了一瞬,隨即嬌笑起來:“總比某些人強,知道硯舟為什麼從不碰你嗎?”
“他說你像具死屍,連脫光在床都讓人提不起興致。”
每個字都像針紮進心裏,我呼吸一滯。
原來,那些我放低姿態地討好,竟然都成了他們床笫之間的笑談。
最終我什麼也沒說,隻是站在儀式最末端。
儀式剛結束,許薔薇就迫不及待拉住沈硯舟的袖子:“硯舟,觀音就在偏殿......”
沈硯舟目光掃向我,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跟上。”
偏殿人不多,送子觀音塑像慈眉善目,俯視著前來求子的信眾。
我剛在蒲團前站定,身後的禪門就應聲關閉。
沈硯舟冰冷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好好祈福,三天後,我要看到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