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他們的事跟她無關。
如果真的要去M國就需要大筆的錢,溫晴現在沒錢,不過裴紀寒要是能同意簽字,分下來的財產還能有希望去。
“我還能活多久?”溫晴問醫生。
醫生委婉道,“最多半年,不過這還是在您吃藥控製好的前提下,還有,盡量不要讓自己受傷,您的身體本就虛弱。”
等溫晴再回到病房,裴紀寒已經到了,他擔憂的扶她,身上全是周念梔的香水味。
“怎麼出去了?你的腿腳不方便,有什麼事情打電話跟我講就好了。”
溫晴不著痕跡的躲開他,“手機進水了,對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關於我們....”
“對不起老婆,是我疏忽了,老公現在就去給你買新手機,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裴紀寒沒有等她的話說完就開始一臉內疚的往外走,溫晴覺得他根本沒有認真聽她講話。
秦朗又發信息來說方甜甜已經被拘留了。
她發了一句謝謝,還問了沈總什麼時候有時間,她想感謝他請他吃頓飯。
秦朗說沈宗廷要出差,沒有具體時間。
溫晴等裴紀寒到兩點。
他沒回來,隻讓張然送了新手機來,本想同他講離婚的事,他沒回來隻好作罷。
接下來的幾天,溫晴照常的去上班,隻是裴紀寒忽然表現的很黏她,一直和裴嘉熙出入她的宿舍,甚至有留宿的念頭。
溫晴以睡不下的借口拒絕了。
“我讓人送個床過來,不耽誤,反正有客房,嘉熙可以睡客房的。”
裴紀寒想的很好,這幾天發生了太多讓人心神不安的事,他得陪在溫晴身邊。
他還深情的撫摸著她的臉。
“我看你最近都瘦了,肯定也沒睡好吧?工作那麼忙,再睡不好身體就要垮了。”
沒等溫晴開口,裴紀寒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對了,我定了食材應該到了,老公最近學了一道椰子雞,做出來給你補補身體。”
溫晴不想喊他,直接把門鎖了。
沙發上,裴嘉熙蔫蔫道,“媽媽,你不想要爸爸進來嗎?爸爸對你這麼好。”
溫晴沒回他,看了一眼手機,“你想去奶奶那嗎?讓司機送你過去吧,媽媽要休息。”
因為他們,她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
裴嘉熙瞪大眼,“你要讓奶奶照顧我?奶奶生病了,你怎麼狠心讓她照顧我?”
裴父裴母都不喜歡她,當年交好時是有聯係方式的,後來都拉黑了,所以溫晴並不知道她生病,裴母也不會主動告訴她。
“我也受傷了。”溫晴提醒道。
沒想到裴嘉熙癟嘴道,“那你怪誰?爸爸不讓你上班,是你非要上班的。 ”
溫晴張了張嘴,什麼也不想說了。
她去臥室,喝完安眠藥就睡下了,不一會,裴嘉熙打開大門,爬上床舒服的窩進她懷裏。
溫晴察覺,但沒有力氣推開。
“我知道明天就是暖暖姐的忌日,我不會忘的,放心,她不會懷疑什麼的。”
裴紀寒提著東西進門,沒看到人,揚起的笑意轉換成了冰霜,“你說的對,暖暖姐那麼痛苦,她怎麼能好好的生活呢?”
溫晴沒有睡多久,明天是溫暖的生日,也是她和裴大哥的忌日,每到這一天,刻意遺忘的都會全部撲上來,那些情緒幾乎淹沒她。
不過現在她想,比她還要睡不著覺的,應該是裴紀寒吧,畢竟他那麼愛他們。
客房的燈亮著,廚房還溫著雞湯。
溫晴雖然猜到裴嘉熙會給他開門,但親眼所見,還是覺得心裏堵的厲害。
她十月懷胎的孩子,竟然完全不護著他的母親,這讓她覺得難過又痛苦。
不過她不想沉浸在悲傷中。
時隔五年,溫父的電話打了過來,“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我希望你回一趟溫家。”
“.....好。”
溫晴請了一天假,裴紀寒來接她,他臉上看不出任何,還在跟她說昨天的椰子雞有多香。
到了溫家,他眼裏才劃過一抹冰冷。
“不知道爸為什麼讓你回溫家來,不過你放心,有我呢,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護著你。”
溫晴沒有回應。
溫家的氣氛很壓抑,溫父坐在客廳,溫母則抱著溫暖的遺像放聲痛哭。
見到她,溫母目光憎恨。
“誰讓你來的?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狠心害死姐姐的女兒,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裴紀寒將溫晴護在了身後,溫母身邊的周念梔麵色更寒,“溫晴,我們家不歡迎你。”
“媽,我們也是來祭拜姐姐的。”裴紀寒道,“對於姐姐的死,我老婆也很難過。”
“難過?”溫母大罵,“她當了五年的闊太太,難過什麼?她比誰都過得好,我看她得意死了,滾,我們溫家沒有她這一號人。”
“夠了,正事要緊,你再不情願,她也是溫家的血脈。”溫父看了溫母一眼,溫母不情不願,在他的警告下也隻能繼續痛哭。
溫晴卻很動容,父親願意為她說話,是不是證明父親已經開始相信她是無辜的了?
但到了墓園,溫晴被溫父一腳踹的跪在地上,她才知道,是她妄想了。
“你應該好好跪在你姐姐麵前贖罪。”
“我沒有殺溫暖,她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爸!媽!你們到底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溫晴奮力掙紮,奈何溫父的保鏢死死摁著她的肩膀,她隻能顫抖的看向裴紀寒。
以為哪怕裴紀寒是裝的也會開口替她求情,但是沒有,裴紀寒很輕鬆的就被溫父拉走了,隻有臉上的表情很憤怒。
骨折的傷似乎裂開,溫晴快要疼暈過去,腦子也震震如炸開了一樣,偏偏又大雨傾襲。
“爸.....”
“媽.....”
“我好疼....”
沒有人理會她的求救。
兩個保鏢的掌心如利爪,幾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溫晴掙紮許久,終於軟了身子。
“嗬,裝什麼可憐?現在知道哭了?害死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受害者會不會哭?”
保鏢諷刺,摁著她的腦袋磕在墓碑上,三下之後,將她像破布一樣甩在地上。
“在這裏好好贖罪吧!”
“我沒有殺人....”
她沒有殺人,為什麼要贖罪?
溫晴又恨又怨,硬撐著想要站起來,她身體本就弱,又多次受傷,再淋雨下去,她會死的。
眼前忽然出現一雙皮鞋。
溫晴抬頭,雨太大看不清,她下意思求救,卻被那人提了起來,狠狠掐住脖子。
“當初暖暖姐和裴大哥是不是也這樣像你求救過?你為什麼熟視無睹?”
“嗬....”
“這附近有個深坑,你爬不上來,這樣才能更好的贖罪,溫晴,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下一秒,她被重重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