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抬頭發現,
本以為隻照著我的月亮,也照著別人。
沈淮渡小心翼翼藏在匣子裏的老舊懷表上刻著字母“SHD”
起初我以為是他的名字縮寫,並未在意。
後來才明白,也可以是他心中戀戀不忘那個人的名字。
……
沈淮渡死了,死在了新婚的第二天。
我接到通知趕過去時,車身被撞得極度變形,警員圍了一圈。
沈淮渡身上還穿著新婚那天紅色的毛衣,血漫了一地,在白色的雪地上刺眼得嚇人。
這個場麵從此便一直印在我腦海裏。
都怪我.....怪我笨手笨腳摔裂了他的懷表。
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著急出門修理。
就不會天人永隔......
我開始整夜整夜失眠掉發,無意識地流淚,浸得枕頭都生了黴點。
周圍的朋友擔心我會想不開,紛紛勸我去看心理醫生。
三年了,也該走出來了。
對哦,原來已經三年了,整整1095個日夜。
平時每天都要見麵的人,如今再也見不到了。
沈淮渡,我真的好想你。
你在那邊還好嗎?
“邊小姐,你該向前看,那不是你的錯。”
“沈先生那麼愛你,肯定不希望見到你每天這樣憔悴不振。”
我回過神,摩挲著懷表麵上那一道裂痕,這是他唯一留下的遺物。
然後抬頭牽強衝心理醫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心理醫生沉默了片刻,又說道:“那我們換個輕鬆的話題。”
“邊小姐能講講是如何和沈先生相識的嗎?”
聽到這,我的睫毛抖動了一下。
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說起來還有點搞笑。
我在感情裏一直都是很被動的角色。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一張白紙。
那時,家裏人催婚,一個親戚便主動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以為又是像之前碰見的那種中年油膩普信男,一見麵就開始規劃三年抱倆的人生目標。
我心裏實在不想,但又要看在親戚的麵子上,不能真的撕破臉。
便想著隨便應付一下糊弄過去。
結果沒想到——來人居然是個溫潤儒雅的青年。
沈淮渡人如其名,謙謙君子。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從來不會逾矩,會細心地照顧到我每一個情緒。
就連表白也是十分克製。
那是個春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
沈淮渡九十度鞠躬,伸出一隻手對我說:“邊月小姐,請你和我交往吧。”
細碎的陽光透過香樟樹梢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一瞬間,仿佛有無數煙花在心頭炸開。
我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故作矜持地問他:“為什麼選擇我?”
作為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這種偶像劇的情節發生在我身上太不可思議了。
我原以為我會一直孤獨下去。
沈淮渡伸出的手微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他微微抬頭,認真注視著我的臉,“邊月小姐,我對你一見鐘情。”
“請你和我交往吧!”
青年的眼神堅定且鄭重,仿佛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好。”
我伸出雙手回握住沈淮渡的手,“沈先生,那就請多多關照了。”
話音剛落,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拉進了沈淮渡的懷裏。
青年有力的雙臂將我緊緊摟住,下頜抵著發頂,輕輕地蹭著,引起一陣似有若無的癢意。
整個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清冷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