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眼中的痛苦一閃而逝,很快便拿起繩子。
掙紮間,二哥說:“葉殃,你不是說自己生病了嗎?大哥為了讓你養病,已經幫你向學校提交了延畢申請。”
天空正值破曉,我再也無力掙紮。
他們把我帶到村尾的寺廟,綁在柱子上。
三哥輕撫著我的頭。
“殃殃,別怕,最後一次擋災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的手還是那麼溫暖,卻捂不熱我的心。
葉菲告訴過我,第999次擋災,得用我的性命才能化解她烏鴉嘴的詛咒。
幾個跳大神的喇嘛圍著我念念叨叨。
村民們都在咒罵我:
“烏鴉嘴,不得好死!”
“怪物,應該燒死她!”
......
所有人都喊著讓我死。
可死前,我想把多年藏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你們......愚昧無知,思想封建!什麼烏鴉嘴,都是假的,隻有傻子才會相信。”
看到我能說話,村民們有些詫異,臉色卻很難看。
有人剛從豬圈裏出來,氣得把剩餘的豬飼料潑到我身上。
大哥也有些意外:“葉殃,你......你能說話了?”
我沒理睬大哥,看著二哥和三哥,譏諷道:
“你們都上過大學,什麼化解烏鴉嘴的詛咒,你們真的相信嗎?”
“你們心知肚明,那是封建迷信,因為你們膽小、怯弱,沒有主見,大哥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二哥攥緊拳頭,三哥背過身不敢看我。
最後一句話嘶吼,我的聲音沙啞如破鑼。
“爸媽死後,大哥撐起這個家,你們怕他斷掉經濟來源,不敢反抗,甘願被愚昧蒙蔽雙眼!”
二哥和三哥畢業後就是無業遊民,靠大哥養活,他們都視大哥的話為聖旨。
二哥臉皮薄,被我的話戳痛了自尊心。
他氣得漲紅臉,捏住我的下巴。
“說呀,你不是很能說嗎?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隻是看著他笑。
他氣得抓起一個村婦菜籃子裏的辣椒,塞進我嘴裏。
“說呀,我讓你繼續說!”
我笑容還是那麼諷刺。
“殃殃,你快把辣椒吐出來,不然你嗓子會壞掉的!”三哥心急道。
我卻一點點嚼碎吞咽。
額頭、臉上都是汗。
二哥還在瞪我,以為我還會說更難聽的話。
我卻閉上了眼,任憑辣意像燒紅的烙鐵燙破喉嚨。
我知道,我真的毀了,此生再也無法開口。
不過...都要死了,還要嗓子做什麼?
喇嘛們還在神叨叨地念著,往我身上扔符紙。
大哥拉著二哥和三哥離去。
臨走前,三哥回頭看我。
“殃殃,你放心,熬過最後一次擋災,以後我們會加倍補償你的。”
夜半時分,喇嘛們在打盹。
我趁機掙脫了繩子,踉蹌著步伐離開寺廟。
天下起了雪。
村口就在前麵,可我再也走不動。
天旋地轉中,意識喪失。
與此同時,三哥從噩夢中驚醒。
“雪!好大的雪!”
他跑到客廳,撞到二哥。
“殃殃她…她…你也夢到了對不對?”
大哥從房間出來,臉上布滿冷汗,仍故作鎮定。
“慌什麼?不就是一個夢嗎?”
門突然被敲得砰砰響。
村民的驚恐聲傳進來。
“你們快去看看!她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