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大師說過,爸媽遲早會在葉菲的烏鴉嘴中應驗而死。
所以哪怕是死,他們也要保護葉菲。
母親節那天,全家人逼著我說完祝福後,媽媽當晚開車撞向大貨車身亡。
第二天,爸爸把我賣給人販子。
人販子以為他想讓自己沾上晦氣,毆打爸爸。
爸爸沒有躲,被活活打死。
爸媽的死,更加做證我是烏鴉嘴。
三哥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屏幕上的字,二哥突然從我房間裏出來,手上拿著病曆單。
那是前幾天我去醫院做的新檢查。
醫生說癌細胞擴散得厲害,我的生命岌岌可危。
“三哥,你別信她,她生怕我們不知道她就要死了,還重新偽造了病曆單,不就是想讓我們同情她嗎?”
三哥當著我的麵將它一點點撕碎:“葉殃,我對你很失望!”
我想解釋,又無從解釋。
後脖頸傳來悶痛。
“你放心,隻是讓你裝裝樣子,把人情債抵了,到時我們再想辦法救你。”
二哥一棍打暈了我。
醒來時,我穿著婚服,手腳無力,應該是被人下了藥。
那傻子掀起我的頭紗。
看到我的臉,傻眼了。
我以為他知道我不是葉菲,會鬧著換新娘,沒想到他嘿嘿傻笑。
“這個新娘子更好看,爸爸,我現在就要洞房,讓她給你生個大胖孫子!”
村支書欣慰地抹著眼角。
“我兒長大啦,都知道要延續香火了。”
村民們掩唇偷笑。
傻子伸手去扯我的婚服。
撕拉——
聽著滑落的拉鏈聲,我眼裏都是絕望。
“住手!”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是大哥!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別怕,哥哥帶你回家。”
二哥和三哥也來了,還帶來了幾名警察。
“強娶強嫁可是犯法的。”
他們拿出手銬,狐假虎威的架勢。
我看出端倪,他們是大哥找人假扮的。
村支書被唬得隻能放人。
哥哥們把我帶回家。
我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又被鎖進臥室。
原來他們心急如焚趕來救我,是因為明天要我替葉菲最後一次擋災。
他們怕我熬不過新婚夜。
心臟密密麻麻地疼著。
眼下我的腦裏都是一個念頭。
逃!
夜深人靜,我趁哥哥們睡著逃了出去。
在村口被一個村民逮住。
他們真是好算計,猜到我會逃跑,幹脆收買徹夜巡田的人。
三哥最先趕來。
我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
【明天也是我的畢業典禮,我知道你們想讓我替葉菲最後一次擋災,我保證參加完畢業典禮就回來。】
看到屏幕上的字,三哥有些震驚。
“擋災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點頭。
“畢業典禮對你就這麼重要嗎?”
這些年,因為我是烏鴉嘴,村裏人厭惡我,同齡人對避我如蛇蠍。
我隻能和學習為伴,終於考上了不錯的一本。
上了大學我就在等畢業,等實習,等自力更生,這樣我就能逃出葉家這個牢籠!
畢業典禮,是我四年做夢都期待到來的日子。
我再次打下一行字。
【三哥,從小到大我沒求過你,這次算我求你了!】
眼淚落滿臉頰。
我學著像葉菲一樣哭得惹人憐愛,惹人心疼。
再抬頭,我聲音沙啞得像烏鴉。
“三哥,是大哥要毒啞我…你隻是聽他的話,我不怪你,隻求…你放我走!”
那碗藥是三哥喂我喝下的。
當時他眼裏閃過掙紮。
三哥再次震驚:“你能說話了?”
大學四年,我跑得最勤的就是醫院,吃過很多藥才讓嗓子有點起色,但也僅限於每天輕聲說幾句話。
三個哥哥裏,三哥是我最後的希望。
我想博一次。
三哥擦去我眼角的淚。
我知道,我成功激起了他心中那末愧疚之情。
可惜還沒等來車,二哥就趕來了,手中攥著繩子。
“老三,你杵在那幹嘛?她要真走了,大哥不會放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