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心聽錯,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話的意思。
賀忱大步朝我走過來,一把扯住我受傷的胳膊,冷聲質問。
「說啊,是不是!溫姮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麼,還是看到我對星凝好,妄圖用這種事來激怒我!」
我疼的一哆嗦,手裏的骨灰盒差點沒拿穩。
「什麼男人,賀忱你瘋了麼?!那人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送恬恬的骨灰。」
賀忱卻好像壓根就沒聽見,奪過我懷裏的骨灰盒用力往地上摔。
「什麼恬恬的骨灰,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和別人調情!溫姮你賤不賤啊!」
我拚死阻攔,可渾身都燒的滾燙,硬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就親眼看著恬恬的骨灰灑落在地上。
那一刻,心臟好像停止跳動了。
「不要!」
我幾乎能察覺到血液的沸騰,奮力推開男人,跪坐在地上觸摸著那些骨灰,試圖一點點將它裝回去。
賀忱似乎被我的舉動激怒,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對著地上澆。
「我讓你撿,你撿啊!」
身體在這時根本不受使喚,等我反應過來時,骨灰已經被全部打濕,甚至還被失去理智的賀忱踩了幾腳。
「怕不是偷情的東西吧,到現在還這麼護著。」
腦袋裏那根弦終究斷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對著他的臉一巴掌就過去了。
「賀忱,你不是個東西。我恨你,我恨你!」
緊接著頭腦發暈,我竭力扶住桌子,眼前開始發黑。
賀忱滿是怒氣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剛想伸出手攙扶著我。意識越來越模糊,我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
再睜開眼,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床頭的賀忱見我醒了,下意識鬆了口氣。隨後站起身,冷著臉。
「溫姮,原本以為你還算老實的,沒想到現在情人都找上門了啊。是我小看了你。」
燒還沒退,大腦混亂的很。我別過頭,不想回應他這些廢話。
男人冷哼道,
「媽今天回來,我去接她。記得到時候別亂說些有的沒的。」
說完,直接揚長而去。
枕頭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我拿起來看,是賀母發過來的消息。
「小溫,我馬上就登機回國了。等恬恬的葬禮辦完,我會履行合約放你自由的。」
「對不住,這些年是我耽誤了你。」
我默默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恬恬的骨灰已經被她的爸爸親手毀了。
關上手機的我躺在床上,疲憊到連呼吸都痛。
怎麼就這麼累呢。
以後,我不要再這麼累了。
等到燒退了後,我緩了會起身離開病房。拿起手機看了許久,買了張最近的回老家的車票。
走出醫院大門,冷風激得我打了個寒顫,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
薑星凝倒是樂此不疲羞辱我,又換了個手機號給我發消息。
「別以為裝病阿忱就能對你多看幾眼,清醒點吧,他現在還在我床上呢。」
「你女兒死了,他連半點感覺都沒有。這說明什麼你不清楚麼?說明你該趕緊滾啊!」
屏幕上突然掉落幾滴水。
抬眼看去,竟是下雨了。
真奇怪,竟分不清是雨滴還是淚水。
我照舊拉進黑名單,什麼都沒帶,在雨中打了輛車去往高鐵站。
.......
賀母在機場等了很久,才等來姍姍來遲的賀忱。
他的衣領上還沾著吻痕,匆匆趕來時臉上還帶著些不耐煩。
「媽你也真是的,這麼著急回國是不放心我麼?」
但等他看到賀母和身後保鏢全都穿著黑衣後,很是不解。
「您平時穿的跟個花蝴蝶一樣,怎麼今天穿成這樣。是要參加誰的葬禮麼?」
賀母的火氣在這刻徹底爆發,
她抬腳對著賀忱的小腿用力踢下去。
「蠢貨,參加你女兒的葬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