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秋花真的要走,李長安趕緊將她攔下。
半摟半抱地進了屋,哄了半天。
才想起外麵還有一個我。
“春芽,都是誤會,你先進來一起吃飯吧,小虎呢,他怎麼不在?”
“他病了,要做手術。”
屋內突然響起女孩的哭聲,抽噎著喊“爸爸”。
孟秋花抱著孩子,聲音破碎:
“嬌嬌不哭,要學會堅強,以後爸爸就不陪我們,要去陪別人了。”
我沒錯過李長安臉上的心疼和為難。
他從手上脫下一隻昂貴的手表,塞到我手裏。
“春芽,我知道你不遠萬裏找來這兒,就是想找我要錢,不必拿孩子當借口。”
“這個夠你們衣食無憂大半年了,就當我這些年欠你們的。”
見我收下了卻沒走,他低聲警告:“孟春芽,你該知足了!”
我失望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早就忘了,自己究竟是誰的丈夫,誰的爸爸?”
李長安張了張嘴,歎著氣跟我解釋:
“嬌嬌是我哥的孩子,當年我剛帶秋花來城裏,就發現她其實有了身孕,需要人照顧,我才讓她跟我住一塊的。”
“這麼多年,都住習慣了,也算是彼此有個照應。”
“嬌嬌出生以後,總不能沒有爸爸,所以就先這麼喊著。”
孟秋花的女兒不能沒有爸爸,我的兒子卻可以。
想到他剛才提著的蛋糕彌漫出來的香甜奶油氣息,我突然眼眶一酸。
還記得來的路上,小虎扒著車窗看倒退的風景,一臉期待地問我火車停了以後,是不是就能真的見到爸爸。
可現在他躺在醫院,他的爸爸卻在給別的孩子過生日。
他都不知道奶油是什麼味道。
瞧我快要哭了,李長安又來安慰我:
“春芽,你相信我,我跟秋花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我們都是分房睡的。”
他說得十分真摯,也許現在確實還沒有發生過什麼。
但是再久一點呢?
上輩子臨死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摟著孟秋花去做孕檢,這個孩子總是他的了吧?
我閉了閉眼,忍下這份痛。
先拿手表去當鋪換成錢票,給小虎交全醫療費。
好在手術順利,命是保住了。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該考慮孩子上學問題了。
我去問了小學,人家說沒有首都戶口他們不收。
我牽著小虎又來到了家屬院。
“李老師,你家鄉下親戚又來找你了。”
聽到鄰居的聲音,李長安有點不耐煩地走出來。
看我和小虎仍舊是一身破破爛爛,沒忍住道:
“不是給你錢了嗎,也不知道買點體麵的衣服穿穿。”
他是嫌我和兒子給他丟人了。
“我等等還要去給學生上課,有什麼事長話短說。”
“小虎要上學,你幫他落一下戶。”
“我哪有那個本事。”
我笑了,“那李嬌嬌是怎麼上學的?你能給她上,不能給你親兒子上嗎?”
李長安緊緊擰著眉毛:
“春芽,你不要總是為難我好嗎?我最近在評教師職稱的關鍵時期,萬事不能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