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隻覺得氣血上湧,掐了掐手心,強忍住悲痛:
“李長安,六年不見,你連我是誰都忘記了嗎?”
門衛本來都合上登記冊子懶得看了,見此又翻了出來。
打算好好核實一下我的身份姓名。
聽出我的聲音,李長安一愣,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來,顫抖著壓低聲音問:
“春芽?真的是你嗎?你怎麼......”
“李老師,確定是認識的吧?”
李長安點頭,喉間像是堵了團棉花,啞聲解釋了一句:
“對,是老家來投奔我的......親戚。”
門衛便又把冊子放下了。
李長安七拐八拐的,將我和兒子帶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
他緊繃的神色才放鬆下來,眼眶微微發紅,甚至隱約泛起淚花。
“春芽,小虎,我好想你們!”
六年的時間,對我們娘兒倆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他這時候倒是裝起深情來了。
見他緊緊摟著兒子激動得不行,我說道:“長安,小虎生病了,病得很重,你能不能抓緊帶他去醫院看看?”
李長安動作一頓,慢慢鬆開手,有幾分為難:
“現在嗎?”
我咬牙:“對!現在!”
李長安摸了摸小虎的額頭,發現並不燙。
“應該沒什麼大事,可能是路上凍的或餓的。”
說到最後,語氣裏甚至帶上了對我的指責。
“春芽,不是我要講你,你就這樣帶著孩子長途跋涉的瞎折騰,也不考慮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他怎麼可能不生病呢?”
我都還沒罵他不負責任,他倒先怪到我頭上了。
“李長安,你好意思說我,這六年來,你有做到過一次盡父親的責任嗎?”
“你寫過一封家書寄回來過嗎?給過我和兒子一分錢嗎?”
李長安急了:“我怎麼沒有?我第一年,月月給你寄信和銀票,卻沒收到過你的回複,我以為你還在賭氣......”
我打斷他:“我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一次都沒有!”
“不可能!”
李長安斬釘截鐵。
“你如果沒有收到過我的信,如何知道我在首都任職,如何能找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