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宋雲哲麵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我改主意了,最後那張專輯,還是由你來完成。”
我拿起筆寫道。
“我的聲帶已經被毀了,無法再唱歌。”
宋雲哲看了看我的字,突然笑了。
“誰說沒有聲音就不能唱歌?”
他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一位失聲歌手用手語演繹著一首歌曲。
“你可以學習手語,用手指代替聲帶。”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
“這會成為樂壇的創新,會讓你——不,是讓雨薇的歌更加特別。”
我驚恐地搖頭,拒絕這荒謬的要求。
宋雲哲眼神陰鷙。
“你沒有選擇權。”
深夜,宋遠山離開。
宋雲哲不顧醫生的阻攔,強行將我從病床上拖起。
“你不需要聲帶也能工作,現在就去排練室。”
護士試圖阻止。
“病人現在不能離開醫院!”
宋雲哲一把推開她。
“她是我妻子,我有權帶她走。”
醫院走廊的燈光刺痛我的眼睛,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
排練室裏,宋雲哲打開投影儀,播放手語演唱視頻。
“看清楚她的手勢,你要完美複製。”
我搖頭拒絕,用顫抖的手寫下。
“我做不到。”
宋雲哲的眼神瞬間變得猙獰。
“你必須做到!這是你欠雨薇的!”
他抓住我的手腕,強迫我做出視頻中的手勢動作。
我的喉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湧上喉頭。
鮮血從我的嘴角噴濺而出。
宋雲哲的動作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醫生!快叫醫生!”
醫生趕來時,我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朦朧中,我聽到宋遠山憤怒的聲音。
“你瘋了嗎?她剛做完手術!”
“我隻是想讓她練習,沒想到會這樣。”
宋雲哲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罕見的驚慌。
“練習?她的聲帶都被你毀了,你還想要她怎樣?”
我躺在病床上,意識模糊地聽著門外的爭吵。
“她活該!如果不是她,雨薇不會死!”
宋雲哲的聲音突然提高。
“我恨她的聲音,恨她站在舞台上的樣子,那本該是雨薇的位置。”
“我恨她當初沒有發現雨薇的異常,沒能阻止悲劇發生。”
“可她隻是聲樂老師,不是心理醫生。”
宋遠山疲憊反駁。
“但她是離雨薇最近的人!她每天都和雨薇在一起訓練,卻沒發現任何問題!”
宋雲哲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你不能永遠活在過去,雨薇已經走了三年了,你不能用報複悅音來填補你的愧疚和遺憾。”
“她要離婚,我已經同意了。”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引爆了宋雲哲的怒火。
“你沒有資格同意!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如果她敢離開,我就向全世界公開她的罪行,讓所有人知道,華語樂壇的天後是如何害死自己最有才華的學生的!”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宋雲哲闖了進來。
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
“你要離婚?”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拿起床頭的筆和紙。
“我們無法繼續了。”
“為什麼?因為你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他嘲諷。
“我們早就沒有愛了。”
我寫下實話。
宋雲哲冷笑。
“誰說婚姻需要愛?我們之間隻需要債務關係。”
他俯身靠近我,眼中滿是惡意。
“雨薇失去的是生命,而你隻是失去了聲音。”
我拿起筆,努力控製顫抖的手,千萬次解釋。
“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有抑鬱傾向,她從不在課上表現出來。”
宋雲哲發出一聲冷笑。
“借口。你能注意到她唱高音時的每一個細微錯誤,卻看不出她的絕望?”
我繼續寫道。
“我確實注意到她存在情緒波動,但我並不知道會嚴重到自殺的地步。”
我深吸一口氣,在紙上寫下:
“況且,我已經被你控製了三年,我的每一首歌、每一場演出都按你的要求來。”
“這些還不夠嗎?我已經付出了我的職業生涯和自由作為代價。”
“現在,我連聲音都沒有了,我還能還你什麼?”
宋雲哲盯著我的字跡,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
“不夠,遠遠不夠。”
“你欠雨薇一條命,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