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推開,一位老人走了進來。
宋遠山,宋雲哲的父親,宋氏的掌權人。
“悅音,聽說了你的情況,我很抱歉。雲哲太過分了,我已經嚴厲批評了他。”
我默然無聲。
過了一會。
我拿起筆,寫下“我要離婚”四個字,推到宋遠山麵前。
他看了很久,低低歎了一口氣。
我又寫道。
“我已經失去了聲音,再也不能唱歌,也完成不了最後一張專輯了。”
“我......也已經不愛他了。”
宋遠山目光投向窗外。
“雲哲太偏執了,他把對雨薇的執念發泄在你身上。”
“你放心,我不會阻攔你離開。”
這句話讓我心口的大石落了地。
我閉上眼睛想休息,腦中卻走馬觀花,全是混亂的記憶片段。
我想起我和宋雲哲的初遇。
那時的宋雲哲是整個音樂學院最受歡迎的作曲係天才。
而我隻是聲樂係的一個普通學生。
本應沒有任何交集。
直到某一天我在教室練歌,他抱著曲譜從走廊經過。
白襯衫的少年駐足為我鼓掌,眼神明亮,誇讚我嗓音極富感情。
並邀請我演繹他最新譜寫的一首歌。
那首歌讓我從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學生,成為了聲樂係的風雲人物,甚至在網絡上都積攢了不小的名氣。
灰撲撲的青春。他是灑落的金粉。
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
彼時情濃似海。
我們都不知道,陳雨薇的出現會改變一切。
陳雨薇,是我們的學妹。
歌唱天賦驚人,被譽為十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宋雲哲主動請纓成為她的製作人,而我則成為她的聲樂指導老師。
我們三人合作的第一張專輯,橫掃當年所有音樂獎項。
可沒人注意到,她日益嚴重的抑鬱症狀。
她的演唱會結束後,她繞過所有人,從酒店頂樓一躍而下。
三天後,清潔工才發現了她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
宋雲哲崩潰了,整整一個月足不出戶。
當他再次出現時,眼中的溫柔已經被冰冷取代。
他開始控製我的每一場演出,每一首歌。
刪改我的歌詞,修改我的曲調,要求我模仿陳雨薇的唱法。
每次我拒絕,他就會一整天不和我說話。
後來,懲罰升級為取消我的演唱會,凍結我的音樂資源。
再後來,就是各種各樣損害我聲帶的手段。
一年前,我第一次提出離婚。
宋遠山親自來勸我。
“雲哲已經失去了雨薇,如果再失去你,他會徹底崩潰。”
“他會毀了自己,也會毀了你。”
我心軟了,答應再等一等。
宋遠山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再為雲哲製作一張專輯吧,完成他和雨薇未完成的心願,我會勸他放你自由。”
我同意了,開始準備這張注定是我職業生涯終點的專輯。
現在,我的聲帶被毀,再也無法完成那張專輯。
“你已經付出得夠多了,沒人能再要求你什麼。”
宋遠山說。
“我會處理好離婚的事情。”
我點點頭,心中湧起一絲解脫的感覺。